换好衣服,跟着杨柳来到他那间储藏药材的房间里。忽地想起古代似乎有针灸铜人这样的人体模型,忙询问杨柳是否知道。
杨柳挑起细长的眉毛“这针灸铜人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岂会没有!”边说边从书架旁搬了一个落满灰尘的铜人出来。
我有些意外,又很是高兴,尽管这铜人是男的模样,至少不用再画图了。用手轻叩,铜人发出空空的回声。不免又有些失望,看来这铜人也只是研习经络之类的,完全没有现代解剖学的作用。只怕杨柳对人体内部的构造也本不了解。
杨柳看我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发呆,忍不住催促“快点告诉我那剖产是怎么回事?”
我却不急不忙的坐下“先告诉我,你给张五哥做截肢手术是怎么做的?”
杨柳面含悲愤“伤他的刀上有毒,本来只是伤了小臂,可惜我虽认得那毒,却并没有现成的解药。为了保住他的命,我便只好斩下他整只膀子。”
我心里一紧“什么?听张五哥所言,我以为是那追杀他的人砍下他的手臂,没想到……”
杨柳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他是怕我又勾起我的自责,才会那样说。”
我轻叹一声“张五哥对你可真是体贴包容至极的,你也不必难过,好歹总算保住了他的命。”
杨柳眼眶微红“我原本一个人清静惯了,即便不时有人前来求医,也不过勉力医治罢了。而亲手砍下病人的臂膀,尽管是迫不得已,心里还是极为愧疚。因此,不由得便对五哥格外上心些,竭我所能保住他的命之外,也想尽量在其它方面多关心他一些。”
我点点头,并不打断他。
“可事实上,我医术虽,对于其它的却不大擅长。”杨柳又扫了我一眼“那条河里的鱼我也去抓过,只用了银针就逮回来了,才不像你那么狼狈。”
我嘿嘿一笑,却抓住他有些躲闪的目光“那么,那条鱼你可是烹成了美味佳肴给张五哥补身子了?”
果然,杨柳开始闪烁其词“那不重要。总之,当五哥伤势稍愈,便反成了他照顾我多些。”
看着他两颊的红晕,我忍住笑意“然后,你们便日久生情,两情相悦了。”
杨柳微嗔着瞪我一眼,却并未否认“可是,五哥的臂膀毕竟是我亲手斩下,这样的切肤之痛,岂能轻易释怀!”
我点点头“是啊,这种自责愧疚,的确蚀人心骨。”犹豫了一下,又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张五哥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可是毕竟命得保。更何况又是因为如此,你们二人才得终成眷属。福祸相依,或许原本就是这样。”
杨柳一怔“五哥也一直这样说。不过……”
“没什么不过了。杨柳,我对你说句肺腑之言,人生苦短,不必纠缠于那些过去的伤害,好好珍惜眼下的。能忘记的,就忘记;能原谅的,就原谅。否则,悔之晚矣。”
杨柳不再说话,沉默半晌,忽然又瞪我一眼“不是要讲手术的事吗?东拉西扯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你是不是本不知道什么剖产啊?”
我满脸黑线,还不是被你给带跑题了,怎么倒全怪在我头上。看他的柳眉倒竖的样子又不好争辩,只得乖乖赔笑“那个,忘记了啊。呵呵,你看,你给张五哥做手术肯定是要用到麻药、止血药、消炎药这些东西的吧!剖产也是一样。这个‘’指的就是**,它大致在这个位置……”
指着铜人,尽可能详细地向杨柳讲述了剖产的原理和方法,尽管他被我冒出的新名词闹得有些不着头脑,但还是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爱好,问了许多问题,我尽量用他能听懂的语言一一回答。
待我说完,他便扔下我,开始去书架上一阵翻腾。讲了半天,我也觉得口干舌燥,腹内空空,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干脆自己倒了水坐下休息。
过了一会儿,便看见张五哥轻轻推开门,看看正在自己对着铜人念念有词的杨柳,便悄无声息地向我招招手。我看看显然已经陷入忘我境界的杨柳,蹑手蹑脚的溜出门来。
张五哥小声笑道“就知道柳儿一定会忘记吃饭的时间,中午就没敢来打扰你们,这会儿再不吃晚饭,可就要饿坏了。柳儿常常如此,可也不能让你陪着饿肚子啊。”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样难受,原来是没吃饭啊!”
打起神坐在饭桌边上,却又没什么胃口。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在嘴里,酸甜适中,到很是合口,忍不住赞道“这鱼烧的真好,怎么杨柳还挑剔你煮的饭菜不可口呢!”
张五哥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就只有鱼烧的好些,其他的就,嘿嘿……”
想起刚才杨柳没有说完的话,笑问“杨柳说他曾经亲手煮过鱼给你吃呢,我看他似乎应该不怎么会做饭才对吧。”
张五哥强忍着笑意“可不是。我才到这里时,他那灶房里可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看了一眼杨柳所在的房间,才接着说“有一天我正在床上躺着,忽然闻到很大一股烟味,跟着满屋子都是浓烟。我还以为仇家又来寻仇,急忙强撑着提剑冲出门外,却不见人影。正在疑惑,就看见柳儿满脸又是灰又是泪,跌跌撞撞地从灶房里走了出来。原来是他在灶房里煮鱼!”
我和司马忆华已经笑得几乎趴在桌上,卓公子却仍是置若罔闻的吃着饭。真是个怪物!我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怪不得刚才我问他那条鱼煮的怎样了,他不回答。哈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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