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就在耳边,只这样听她说话,心底的满足就彷若泉眼涌流,漫过心尖。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终于承认,慕听筠与他而言,确不与旁人一般。
只是这感觉究竟是什么,他敛眉沉思,一时不得而解。
半个时辰后,慕听筠说的口干舌燥,公仪疏岚将他面前的茶推过去,她自然的接过喝了,正要再说,忽见墙头蹲了个人。
“呀,我得回去了,不然习嬷嬷就会跟娘说。”
公仪疏岚也瞧见墙头蹲着她的丫鬟,点头说:“小心些。”他喉间动了动,还是未能将‘以后莫要翻墙’这话说出来。
“哎。”慕听筠冲他宛然一笑。
眼睁睁看着娇俏的身影消失,他拂去心头的失落之意,吩咐久安说:“将笔墨挪来。”
久泽上前要收拾石桌面上的甜食,公仪疏岚抬手阻了,他掰开一块糖画,慢吞吞的填入口中,霎时间甜腻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翌日,她睡醒后,去给宁国公夫人请安,正好遇见下朝回来的慕听褚,她顺嘴问了两句,就听他说今日上朝,审理此事的大理寺卿递交奏章,阐明此事与公仪疏岚无关。
“那,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她追问道。
“还未说,不过大理寺卿的陆大人能力斐然,想来不会多久了。”慕听褚与小妹说完,转而与宁国公夫人说起农祭出行一事。
过了两日,慕听筠就听说先帝手迹一事乃礼部尚书徐匡祥嫁祸,已被宣德帝下狱,择日再审,公仪疏岚不仅洗脱嫌疑,并升从二品枢密院事,以示抚慰。然,枢密院事离权力中心更进一步,并非抚慰这么简单。
这些事,慕听筠不太明白,只怡悦于公仪夫子迁官,而后开始琢磨农祭偷溜出去的事儿来。
农祭向来是大事,历代皇帝十分重视。农祭有三日,前日在农神坛祈福,次日皇帝亲自下田农耕,末日巡察抚慰百姓,方能返程回宫。
慕听筠算算有些日子没见到皇帝外甥了,更是被拘在家里过于无聊,干脆去找慕听策,让他带她跟着去农祭。
慕听策一听她的打算连连摆手,“若是让娘知道了,非罚我跪祠堂不可,再说我那几日繁忙,不一定能顾及到你,若是你再有个闪失......”
“没事儿,我不会乱跑的,最多在庄子上转一转,皇帝出行,戒备森严,我不乱跑也不会有事儿。”慕听筠努力要说服三哥。
“你怎么不去找大哥、二哥,偏生每次这种事情都要找我。”慕听策欲哭无泪,正因她有个鬼点子就要拉他下水,从小到大,母亲舍不得责罚她,倒霉的总是自个儿。
慕听筠调皮一笑,“因为三哥哥最疼我啦,你先将我带去,娘最近在忙二哥哥娶亲之事,暂且不会发觉我溜了,等娘知道了,皇庄之内她也不能再接我回去。你放心,我不会供出你的。”她踮起脚,拍拍慕听策的肩膀。
慕听策面无表情看着她,是,她是不会供出他,因为根本不用,每每这种事,娘总是问也不问揪着他就一顿责罚。
“三哥哥,你想想,如果我让二哥哥带我出去,最后挨罚的还是你,倒不如挨得心安理得一些。”慕听筠眨眨眼睛,目露狡黠。
慕听策崩溃,妹妹歪理总是一套一套的,他能怎么办?只怪当年太笨,被哄一哄就顺着做了。
慕听筠最终如愿以偿的换上男装偷溜出了宁国公府,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到皇庄,等晚间她被慕听策带到慕听褚和慕听诩面前,慕听褚问都不用问,先是无奈软声跟小妹说了错处,转脸就抽出剑鞘对慕听策一顿好打。
慕听诩也不劝他们,拉着小妹远离混乱的场面,对她说:“既然来了就算了,就在三弟这儿好好待着,三弟去跟我们挤,这三日我会让尤彧看着你,若是实在聊闷,就穿着男装在近处逛逛。”
慕听筠老老实实地点头,从小打到三个哥哥里,她知道二哥哥最不好糊弄,也是心思最缜密的。
慕听诩见慕听策被打得满屋子乱窜,终于出手制止,“大哥,算了,若是有人听到响动,还以为咱们这儿进了刺客。”
慕听策重重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样影响不好。”
“不如回家再教训他,家里地方还宽敞。”慕听诩补充道。
慕听策噎住,他就说二哥怎么会这么好心替他说话!
皇帝祭天那日慕听筠老老实实地就在皇庄上绕了半圈,没多久就回屋子里待着了。次日,皇帝亲自下田农耕,她兴致勃勃想看霍伯霖耕地的模样,等官员们都走了,她支使尤彧去厨房端吃的,立时跑出来往田地里走,想着能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霍伯曦并无官职在身,起得晚了,磨磨蹭蹭往农田里去时,眺目看见有个朝这儿来的人,看着打扮,像是哪家的小公子,他便停下脚步,想等他过来,能一同做个伴儿。
哪知,随着来人走近,霍伯曦蓦然睁大眼睛,喃喃道:“这人,怎么看着像筠妹妹......”
慕听筠也望见了他,步子一顿,有些惊讶,还未来得及有其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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