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漆黑如幕布的东方地平线射出一道朝霞渐向这边扩散,天色也被那柔和的红色映得淡了,淡了。天边的缤纷被一层灿烂的金黄所点缀,从原来朝霞最红最浓处亮起,有几处特别亮,短短一刻间,将原来的主色红与蓝挤到了一边。远处的天,一丝丝,一抹抹,一片片,一层层,全是金黄的云霞,稀稀疏疏布满了半壁蔚蓝。
一道霞光透过桥洞照射在叶飞尘的脸上,眼睛慢慢睁开,不知不觉就倒在这里睡着了。身上好暖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毯子。
“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叶飞尘抬头望去,老人身体瘦弱如干柴,头发花白如雪,不带有一丝异彩,脸上带着许些岁月的痕迹,早已昏花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叶飞尘。
冷漠的面孔,自私的嘴脸,叶飞尘来这个大城市这么久,第一次感到了温暖,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狠狠抓着基本由补丁形成的毯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中一遍又一遍说着感谢的话语。
许久,老人动动嘴巴小声叨念着;“我孙子现在也应该这么大了吧。”随后用如枯骨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叶飞尘的头,充满了慈祥与温暖;“你是跟野狗打架了么?身上那么多伤,多亏我及时帮你止血,但是你必须去医院看看。”
叶飞尘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低下了头,下定了决心;“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老人摇摇头,说道;“我不需要什么回报,只要你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阳光照射在老人身上,颤颤巍巍地将弯曲的腰挺直,右手拍着自己的前胸;“将这份心传递下去。”
叶飞尘告别老人后,在地铁站前的长椅坐下,用勉强还能动的左手轻轻抚摸这右胳膊上绑的粗布,心里无数遍感激着老人。
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没有钱去了也白去,当年叶飞尘的父亲到大城市打工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等待救治,就是因为钱不够,所以医院根本不受理,只眼睁睁的看着生命的流逝。直到现在叶飞尘对医院仍然没有丝毫好感。
“但是要去哪里先把伤养好呢?”就在叶飞尘思考该去哪里的时候,发现脚下居然有半根剩下的香烟,这真是雪中送碳,不对!送精神食粮。
四处观望下周围有没有注意这里的人,然后叶飞尘假装弯下腰系鞋带,接着以迅雷之势捡起香烟。。。
呼~叶飞尘嘴中吐着眼圈,装作没事人一样翘起二郎腿,感觉自己跟重生活过来一般。思维也变得清晰起来,说道慈善机构嘛!那当然是去寺庙啦!他们大师不都是慈悲为怀么?
就这么决定了,叶飞尘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灵渡山,这一决定改变了他的一生。
巍峨的云峰上,峭壁生辉,满山苍翠,有着神话色彩的灵渡寺,每年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到此观光,一些知名的电视电影都在这里取景。
即使是现在天气转凉,仍然旅客不断。山下宽阔的甬道z形直通灵渡寺,为开车的游客省了不少力。都说求佛心诚,还是有许都游客有山脚下开始爬山。
本来拥挤的人潮却因为一个人单独让开了一条路,这个人正是叶飞尘,现在他面无血色,嘴唇黑紫,印堂漆黑,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冰冷,身上散发着腐烂的臭味,让人不敢靠近。
叶飞尘一开始还是生龙活虎的,但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好像在漂浮一样,双手也逐渐失去知觉,即使烈日当空还是感觉冰冷。
好不容易走过甬道熬到山门殿,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红墙黄瓦的古典建筑,正门上匾额三个金闪闪的大字--灵渡寺。门口坐落的两只栩栩如生的石雕狮子圆目怒睁,仿佛要消灭一切邪恶。
叶飞尘前脚刚踏入山门殿的正门,就有一个带着眼镜大腹便便的和尚坐在椅子上喝着‘娃嘿嘿’矿泉水,獐头鼠目,丝毫没有半点慈眉善目,将叶飞尘拦下;“进门先买票。”
所有的声音在叶飞尘耳中都如高山顶呐喊一样全是回音,脑袋跟着声音一起嗡嗡作响,让他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叶飞尘用力摇摇头,让自己更清醒。“进门还用买票啊?”
眼镜和尚一看叶飞尘的模样,印堂发黑,身上有腐臭味,这不是中邪了么?心里就想赶紧把他赶走。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我说吧,买票呢是为了限制人流,其次也是我们需要香油钱啊,我们寺庙不多也是几百人,靠什么吃饭呢?施主若是没钱,请回吧,你身后还有很多人等着买票呢。”
叶飞尘一阵叹息,医院去不了,这里也进不去,现在身体又这样,看来离死不远了。
眼镜和尚看着叶飞尘离去的背影,像赶走瘟神了一般,放下心长呼一口气,接着喊道;“下一个。”
山口殿旁边是一片高高的树林,林中有着一套石桌石凳,以供游客歇脚之用。叶飞尘坐在石凳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看来要选择一个风水宝地给自己挖个坑。
叶飞尘苦笑起来;“老爷爷,看来你的承诺我完成不了。”接着拖着失去直觉的身体走向树林深处。
这里是树林深处,很少有人进入,一切都是原始的模样,树干最细的都入成年男子的大腿粗,茂密的枝叶将阳光遮挡住,树下很阴暗。
脚踩在厚厚的枯叶上,叶飞尘脑子只剩下回忆给他带来的快乐和悲伤,身体只是本能地向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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