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大局,也就忍了。
可是,如今的翟容阴晴不定。
方才她担心路不好走,想跟他一起走,让他保护自己,他却将她弃如敝帚。如今他想让她回去,她就跟只叭儿狗似的,趴到他膝盖边,汪汪叫吗?——秦嫣觉得,他就是任性不讲理!所以嘴上总是挂着“听话”不“听话”的,当做口头禅似的一天到晚要求她乖巧。
横竖死了张屠户,不吃浑毛猪!没有他帮助的时候,她自己也能适应着跟陈蓥一起爬那些高低不平的石块。这会儿,她跟陈少侠分明配合良好,本身在如此暗洞中,大家都生死晦明,应当好生共同商量,慢慢脱境才对。他却如此喜怒不定,让她如何能安心跟他说话?
秦嫣气道:“二郎主你这样不讲理的人,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她重新站到陈蓥后面去,还瞪起一双眼睛,毫无顾忌地挑战他,口中说道:“陈少侠,另外,我只是去他们府上弹了几日琴而已!是他不讲理,胡乱将我管头管脚!我与这个人,连朋友都不是!”
翟容看着她的眼神,只觉得胸前一阵翻腾,紧紧咬住牙关,转身疾走。再多说一句话,只怕就要吐血了。
柯白岑早已跃下石瀑,正等在大片雪白的石壁之下,仰首半日也不见他们来,更听到翟容跟那小三娘子在上面争吵,震得黑洞中回声荡响。
关客鹭正好跳下去,柯白岑问:“小关,老翟还没吵完?”
关客鹭摇头:“不知道,跟他那侍妾吵起来了。他要小娘子同他一起走,小娘子不愿,要跟大陈走。”
柯白岑啧了一声,道:“被自己侍妾嫌弃了?”
关客鹭不喜欢说刻薄话,没吱声。
正说着,翟容跳下来,黑着一张脸。柯白岑弯一弯嘴角,跟在他后面走着。
石瀑上方,陈蓥非常为难,秦嫣自己朝下爬吧,可是她的武功不足以支持从如此高之处往下,没两步就滑得十分危险。他去帮助吧,又担忧翟容发脾气。
末了,陈蓥叹口气,跳下去将她带到平地。
秦嫣就又和陈蓥走在一处了。
翟容回头暼到他们两个又在相扶将行,陈蓥又是个会细心会帮助人的,不时托一把腰,带一下手臂,他气得越发剑眉深锁。
真是个没心肝的小女子!连朋友都不是?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连朋友都不是,还咬他的嘴!他宁愿死在水底下,也不要被她碰。
众人估计着走出了足够远,待进入一片略微平整一些的石面上,柯白岑提议大家在此睡一觉。
五人都连番作战,积满疲惫。
身处洞穴中,难以知道时刻。众人决定,以功力运行五周天为时间段,简单分了站岗的批次。先是关客鹭守夜,然后柯白岑、翟容、陈蓥轮流守夜。若是寻常人等,此刻伸手不见五指,守夜很容易睡过去。他们几个都是武道的修习者,哪怕没有计算时辰的日冕、铜壶,都能以自身功力的运转大致估算一下时间。五个周天大约是一个时辰。
没有轮到守夜的三位侠少寻找干燥避风处躺下来。为了节约火把,灭了火,众人在黑暗中歇息。火把按灭之前,陈蓥将秦嫣送到一小片干净的石壁处,脱了衣裳给秦嫣。秦嫣不肯收,说:“陈少侠,不妨事的。身上没点功夫怎会贸然上城来,没有教你们照顾我的道理。”
陈蓥倒挺佩服她,便自己去找了柯白岑和翟容他们一处躺下。
秦嫣躺在黑暗中,她练的老巫所给的心法,平日里便不需要什么睡眠。而这几日,仿佛那一夜在小绿洲就已经睡够了好几日的睡眠,非但毫无睡意,还觉得自己身上力量连绵不绝。她强睡不着,索性睁着一双眼睛在黑暗间,仔细听着四周的一切声音。她能听到关客鹭坐在暗处守夜,听到他吐纳呼吸的声音。
远处的暗河流水声隔着石壁,轻轻撞击着耳膜。
秦嫣又将注意力放到翟容那边。刚才跟他吵嘴,那是因为人在气头上,难免会说些违心的气话。发泄完了,其实她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如今没事干躺着了,她又开始操心翟家郎君。他好像一直都不太好,这么一想,刚才真不该跟他吵。受伤的人脾气不好……嗯,当然,他本来就脾气不大好……相比之下,长清哥哥性子真好,什么事情都是很温厚宽容的……
可是,翟家郎君长了那样好看的眼睛和鼻子、嘴巴,真是……性子再恶劣,也忍不住宽容他……更何况,其实他对她……还,还……挺好的。
秦嫣心思千回百转,静中思定,开始后悔不该跟他吵架了。
她支着耳朵听着,他应该是跟陈蓥他们靠在一起睡?有两个声音很匀净,他们的确累坏了,不消多时便进入了深沉睡眠。可是有个呼吸声音听起来特别艰难。
秦嫣担心起来,她估计是二郎主。贴着地面听了一下,果然是翟容的声音。他被昔阳巴莱和俐偲毗所伤,胸腔里受创很重。又在水中受了凉气,胸口的血沫不断上涌直想咳嗽。
略过了一会儿,她听到翟容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
翟容不想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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