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雅致非常。
走进去一瞧,这园子里倒是一派清清冷冷的样子,左拐右拐中,瞧得密密种了十几棵杏花树,却见那繁华紧促的洁白花枝之下,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手执棋子,一人在那石台上弈棋。
“洛神?”我低吟一声,蓦地想起她曾经说过,她是住在玉砌园的,莫非便是这里?
洛神转头见是我,眸中微有讶色,随即将棋子落回棋盅,安静地坐在那里看我,如水的墨发如今随意地散落下来,一两朵晶莹的杏花落在上面,她也未曾理会弹掉,四周白花皎洁,衬得她整个人仿佛都剔透起来。
“青松远黛无锦绣,却是人间有谪仙”便是指代着这般的人物么?我暗忖着,走过去坐到她对面,见四方的棋盘上黑白凌乱,早已厮杀了半边江山。
一个人在这下棋,倒是符合这冰块的兴趣,我心里暗笑一声。
“笑什么?”洛神淡淡地盯着我,眸子乌黑,恍若墨玉。
“我可没笑。”我赶紧狡辩,天地良心,我面上可是严肃得很。
“那你眼睛里藏着的都是些什么,它们可都出卖了你。”
我暗道糟糕,却听洛神接着道:“身体,可好些了么?”
“还好,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我低声应着,见了眼前棋局,微微心痒,便从棋盅里捏出一枚黑子,轻轻落下,道:“此一子,起涟漪。”
“为什么将子落到这里,可惜了我那两方和解的局面。”洛神叹口气,自去捏了那白子落下,道:“白白挑起干戈。”
我展开阵势,昆仑往日教授我的棋艺,我可半点都不曾落下,边落子边道:“若是按你那样下,永远都是和棋。”
“和棋却又有何不可?”
“和棋?世上最难的,可就是和棋,因为它从来不曾存在过。你若弱了,强的便会来欺负与你,所以,你只能奋起反抗,打破战局。”
“清漪……”洛神愣了会,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开始不再唤我师姑娘,而是直接唤我清漪,语声轻盈,恍若鸿羽,我闻言,感觉自己的心都微微颤了下。
“你是想和主人争么?”
“对。”我静静地望着她,很想从她冷淡的眸子里挖出某些隐藏至深的东西,续道:“我想通了,这条路我会慢慢走下去,我所不能理解的谜题,我自己要亲自将它们一一解开。我想要的,无非是真相和昆仑的自由,你呢,你想要什么,洛神?”
我刚说完,洛神捏住白子的手霎时悬在了空中,顿了半响,随即落下一子,整个局势扭转,白子反攻,我被杀得铩羽而归。
“我输了。”我无奈笑道。
谁料此时,她忽然倾身过来,手一伸,摸上了我的发,那冰凉的感觉一侵袭,惹得我整个人都似是僵硬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开始修改……改过之后许多细节和用词都和以前不一样,皆以jj为准。
☆、燕归来
恍惚只觉一抹冷香扑面而来,一晃眼,洛神手上竟然多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尾梢处雕琢着狴犴的摸样,定睛细看下,俨然是昆仑赠我的那只玉簪。
“你做什么拿我簪子?”我惊讶地抚住发髻,这冰块做事总是出其不意,害得刚才倾身过来之际,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吊起来了一般,悬在高处,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会出现这般奇异的感觉。
“你不是想知道么?倘若你日后不会后悔,便随我来。”洛神深邃眸中闪过一丝神采,随即转身向后面的屋子行去,我被她的话晃得有些头晕,她这神神叨叨的,却这又是在说些什么?
满腹狐疑地跟在她后面,一路慢行,等到进了屋,才发现洛神的住所收拾得极为简洁,空落落的,角落处随意地摆放了几盆花草,许是这屋子太大,太过冷清,倒也没什么春意,反而给房间里徒增了几丝凄凉。
洛神走到厅堂站定,回头望了我一眼,又径自往里屋走去,等到她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手上却捧着一个碧绿色的小盒。
我认得,那是从楚王妃那里带回来的翡翠玉盒。随着视线紧紧盯着那流转凝碧的小块玲珑,在楚王妃陵墓里的各种记忆霎时潮水般朝我涌来。
这次楚王妃陵墓之行,带给我的困惑太多,单凭我个人胡乱猜想,便是十年八年也理不出个清晰的头绪来,而如今我最在意的除了那些剩余金箔的下落外,便是这个翡翠玉盒。为什么当时洛神拿出那块绯色鲤鱼玉佩,楚王妃便会如此简单地拿出这个盒子,最重要是,这盒子里到底,拥有怎样的秘密?
“知道主人要什么么?”洛神随意瞟了瞟她手上的小盒,道。
我回过神,瞧着她轻蔑地笑:“像他那般地位的王,想要的无非三样,财,权……”
顿了顿,直直望入她的眼:“还有命。”
“对。”洛神淡淡应了声,眉眼里,永远掩藏着我读不懂的积淀。
她接着道:“那些记载玉梭录的战国金箔,肯定很大一部分被柳归葬给带到别处,不过即使我们集齐金箔还是不够的,还需要别的一些东西,比如说,我手上这个盒子。”
她将玉盒递将与我,我顺势接过翡翠玉盒,等到再次瞧见上面的图腾,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发虚。勉强定下心神,反复端详起这个翡翠玉盒,这才发现盒身浑然一体,连个缝隙都不曾瞧见,当真是奇绝,等我翻到底部时,发现玉盒下面有着一个奇形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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