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高原的天说变就变,雨,渐无声息地变小了,太阳照耀了出来,金色的碎瓦在阳光下闪烁出久违的炫目,震碎之上,迷蒙间仿若铺满了点点若若的金。
杨沫松开死命紧搂着蒋东林的手,抚上他略微苍白的脸,哭着说:“你怎么来了?……呜呜……你知道多危险么?一直在余震……没有一座房子留了下来……你怎么就来了?”
蒋东林看着她,泪水和雨水早已铺满了她的脸,一双水翦的眼睛,因为清瘦更显得灵烁,刺刺扎扎的小和尚头早就长长了,齐耳的发丝缠缠绕绕地贴住脸颊,脖子上有些微微创伤的痕迹。蒋东林不自觉抬手去那几道细微的红肿的伤口,却感到喉头干涩,说不出话来。
“呜呜……呜呜……我真的好害怕,我怕得要死,我以为我要死了……那天……一下子就黑了,全都黑了,天塌了,身边的人突然就被埋进去了,我拉不住他们,我……呜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见不到爸妈,再也见不到外面的世界了,我想死你了,你去哪了?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一路走,都想你,想你想得要疯了。呜啊……到处都有死人,他们就躺在那……我好害怕……你怎么才来……呜呜。”
多天来的恐惧和压抑,此时全部化为宣泄的泪水,杨沫有些口不择言,抚住蒋东林脸的手一把拉过他的衣襟,一边摇着他,脸已不自觉埋了进去,哭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所有的怕都哭喊出来。自己就在蒋东林的怀里,她再不愿松手,再不愿错过,再不愿一个人独自上路。
“沫沫,你活着就好……你还在就好。”蒋东林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支支吾吾、喃喃燕燕、反反复复间全是这句话,他死死抱住怀里的杨沫,任凭她怎么把泪水、苦水倾倒,再不愿放手。这种生离死别后的失而复得,让他有好一阵的眩晕,大悲之后的大喜,让他到现在还有些怔忡愣神,他只怕怀里的那个人不是真的,随时再会消失,只是紧紧抱着她,冰冷的嘴唇胡乱吻着杨沫湿漉漉的发顶。
太阳的暖意照到了身上,杨沫爸妈早已一步三踉跄着奔了过来,抱过女儿就是一阵哭天抢地,蒋东林看着眼前和父母抱作一团痛哭的人儿,感觉七魂找回了三魄,却再也遏制自己不住多日来的悲怆和恐惧,眼眶发酸,鼻头发涩起来。
杨沫爸爸放开抱作一团的妻女,转身过来,老泪纵横间就抱住了蒋东林的肩头,“东林,……谢谢你,沫沫回来了,我们的女儿回来了……”。
杨沫和杨沫妈妈转身过来,也抱住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阳光开始毒辣起来,一家人还是哭,在震碎之上,为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为千帆过尽之后的释然。
杨沫父母看着始终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默契地退出了帐篷。蒋东林接过热茶,喝了几口,苍白的脸孔慢慢缓和起来。
开始时空洞恍惚的情绪慢慢褪去,蒋东林看着眼前的人,搂着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唇吻上杨沫开始暖起来的脸颊,张口说到:“说,以后再不敢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了?”
“唔,再不敢了。”杨沫心底一动,中一暖,在他怀里细声说到。
杨沫这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温驯可人是很少见的,虽然平时她处处温和有礼,但骨子里是倔强的。此情此景之下这般温温润润的小绵羊状,极大满足了蒋东林一贯的大男子心理,仿佛喝了一杯千年人生果茶,心里说不出的受用和舒坦,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减轻分毫。
“要是还敢,怎么罚你?说!”
“再淘气,来偿。”杨沫仍旧做小绵羊状,“偿”字还未完全说出口,已经被吞没在蒋东林覆盖下来的吻里。
就是这个气息,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感觉。杨沫和蒋东林一样,不知道多少次梦回间魂牵的这个吻,以为早已消失不见,以为再也寻觅不得,此时却真真切切地纠缠于唇齿之间,怎能不叫人动情,怎能不叫人迷醉。
绵密不尽的吻加上高原反应,昏天黑地间杨沫只觉得头脑发胀,再放开时已不知今夕何夕。蒋东林了杨沫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声音呢喃,却仍旧不容置疑:“这些天,你知道我们多着急么?我估计我快得心脏病了,死丫头,我年纪大了,不带这么折腾我的。”
“嗯……唔……”杨沫在蒋东林的怀里扭了扭,脸更紧地贴住他的颈窝,哼哼唧唧全是小女孩撒娇的样子。
“回去先把证扯了,你的人事档案还都在部里,回去就去拿户口页,西城区登记处好像周日也办公……”蒋东林轻轻抚着杨沫的背,放缓了声音仿佛自言自语道。
“蒋总,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嗯?……”杨沫抬头看上蒋东林,继而就咬上他的唇轻轻吮吸着,支吾着说到。
蒋东林哪里受得了她这样□裸的□挑逗,再加上那句好似小猫挠心的“蒋总”,忍耐之下却还是吻了个昏天黑地、缠绵至死,才放开她,一本正经地说:“杨沫,不管怎么样,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情不情愿,都别再想从我这溜走……你要是还不愿意,我绑,也把你绑在身边。”
杨沫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朝他唇上就印了一吻,颇有些动情又俏皮地说到:“你要再对我不好……再有个……什么明什么月的,我就……我就让你再也找不着。”
“不会了,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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