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将琴捧回屋里,郑重地摆在桌子上,拜了拜,道:“听姐姐说你是上古神器,想来,你虽非百求百应,然,木兮求你件事,你当能记在心里。木兮无父无母,非草非木,实在不知出身何处,虽然,这无忧谷有大半的人,都记不得自己出自哪里,但论起来,人人都有父有母,不是凭空来的。木兮求你,将来若到了别处,听到身世稀奇的人和事,倘能和木兮有半分关系,都请给木兮捎个信。”
鸣风琴听了木兮的祷告,没来由地动了起来。木兮忙道:“你不要急,姐姐未必是真要卖了你,我是怕她明天忽然把你拿回去,我再没有机会和你说这话。无忧谷的人没有半分亏待我之处,尤其微雨姐姐和晨风哥哥,都待我极好。可是,木兮问过他们好几次,连他们都说不清我的出身。只是说,我可能是哪路神仙一时任性贪玩从凡间偷抱的孩子,抱了我去,又嫌我哭闹不止惹人烦燥,索性弃在无忧谷。他倒是把我弃在了一个好去处,只可怜木兮生来不知父母。每每看到谷中的阿叔阿婶,虽经百年,仍在父母膝下承欢,木兮总是羡慕不已。”说着说着,木兮不觉泪湿衣襟。
那琴又抖动数下,仿佛在安慰木兮,木兮将脸贴在琴上,道:“拜托你了。”
晨风随微雨去取无忧谷旧时存下的布料,等了半日不见木兮跟过来,只得折返过去找她。进了小院,喊了声木兮,四周静静的,他好奇地蹑足到屋前窗下向里张望,见木兮头伏在鸣凤琴上,双眼微合,竟是睡着了。他轻笑一声,道:“这孩子,想必是玩累了。”便没有打扰她,又走了出去。
“三月三,月半弯,马儿叫,山连山;行千里,过城关,路迢迢,不畏艰;长相思,绕翠鬟,郎君至,妾开颜;轻呢喃,语双关,比翼鸟,解连环;功与名,为哪般,长短歌,且悠闲。”这是哪里传来的歌谣?木兮听了,缓缓睁开双眼,却见眼前景致竟是从未见过的。
林木葱郁,花开满径,虫鸣鸟啼,遥遥相应。木兮踏着林间小径,向前走着,愈往前走,愈是幽深。然而,树冠虽巨大如伞,光线却甚是明亮,并没有她素日里与晨风深入密林时,弥漫四周的茵蕴之气。再往前走,地形渐渐开阔,漫山遍野生长着宁神草、紫阳花。木兮不由张大了嘴,这种花草,她在无不知爷爷的书里偷偷见过,只道传说中的事物,不过记个大概,其实世间罕有,哪知在这里却长得如此繁茂。
木兮只顾观看路边景致,不料树林尽头,立着一座木屋,竟是大块玄黄木整体雕饰而成的。门窗齐备,檐角飞扬。木兮走近一点,柔声道:“有人在吗?”连问三声,回音绵绵不断。等了片刻,仍旧无人应她,由开着的门,向里望了望,只见房内不过一几一榻,零零总总,一应用具,尚不及她屋里一半的东西多。几上有几卷古书,被贯窗而入的风吹得书页翻飞。木兮缩回身子,冲着屋后又问:“有人在吗?”暗自疑惑,无忧谷的每个角落我都是知道的,怎么从未来过这个地方,难道是族长爷爷使了障眼法,故意不让我看到?
“你是木兮?”一个欢快的童音,自她身后响起。木兮回头一瞧,她面前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垂髫小童,着一袭红衣,带凤状小冠,手里是一捧天雷果。木兮在无忧谷从未见过比她还小的儿童,一惊之下问道:“你是谁,我怎的从来没见过你?”那孩子答道:“你喊我阿凤就可以了。”
木兮道:“你穿得这样喜庆,果然叫人想到琴瑟合鸣,翩翩凤舞。”
阿凤道:“你长得真标致,难怪微雨和晨风都那么喜欢你。”
木兮并不奇怪他知道微雨和晨风的名字,只道:“他们喜欢我,自然是因为我是木兮,哪怕我长得丑。”
阿凤一本正经道:“木兮,你知道我唤你来此,所为何事?”
木兮疑惑不已:“难道不是我自己寻来的,是你施了什么法术唤我来的?”可见他小小年纪,木兮确实不愿相信他并非凡人。
阿凤道:“对啊,我是住在鸣凤琴中的精灵。大概有五百岁了。”
木兮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住了几百年么?我听微雨姐姐说,这鸣凤琴是千年前的圣物,到她手上只有百年。”
阿凤神色黯然地点点头,道:“是的,只是微雨天仙不甚喜欢我,这百年前,我倍受她冷落。”
木兮摆手道:“她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只是你会让她想到一些令她伤心难过的事。所以,她只好放你在一边。”木兮隐约听微雨和晨风说过修道的事,便拿这话来开导阿凤,“修仙之人无嗔无怨,无喜无忧,她总是动情,应该是不行的。”
阿凤神色黯然道:“我明白。”
木兮正不知哪里惹他烦闷,听阿凤又道:“微雨天仙是百年前仙剑比武的胜出者,这把琴正是她向师父求到的。初时,我们相处融洽,也玩得甚好,她经常偷溜进来找我说话,不料后来,她与师父翻了脸,从此再不理我。之后,她结识晨风,与晨风交好,便把我彻底忘记了。以至于,今日说出要卖了这琴的话。”
木兮不忍见阿凤难过,劝道:“微雨姐姐不会当真卖琴的,毕竟这琴于她而言,也是千难万难,好不易求得的。”
阿凤微微一笑,豁然道:“缘来缘去,缘深缘浅。远远近近,去去留留,没有定数。她因为心里恨着那个人,怕是早已同我绝交,我想我可能再没有机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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