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有些失落,自从苏洄失踪后,她这个儿子就再也没有陪她用过一顿饭了,在家的日子也屈指可数。
“既然桓王、巽王相邀,自然要去,我这儿人多着呢!也不差你一个。”
吕子陵看了一眼母亲,那嘴角难以掩去的苦笑让面前这位年近四十而风华犹存的贵妇人失了两分从容。她也知道不该冷落母亲,毕竟她也是为了整个家族着想,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可一想到阿洄不知在何处受苦,那颗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
“儿子告退。”
目送儿子离去,平阳太妃完全失去了赏梅的兴趣,又不好扫大家的兴,只好嘱咐静姨:“静怡,我有些乏了,你安排人把鹿肉和酒送到畅春院。府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今儿凑着圣上的恩德好好乐一乐。”
“太妃且歇着,奴婢自会安排妥当。”
吕涵薇心疼地扶着母亲,暗自责怪哥哥不懂事。
静姨对平阳太妃道:“畅春院前面是眠花宛,自晚菁姑娘走后便一直空着,里面时常命人打扫,暖阁里也很舒服,天冷路滑来回两趟怕要着凉,不如在那儿歪会儿吧!”
想起眠花宛,就忆起那位清冷绝尘的人,平阳太妃陷入了回忆。有多久不曾想到那稀世的容颜了,曾经相伴长大的人如今又在哪里呢?晚菁是吕家的禁忌,只因在十四年前,这位誉满天下的才女不知为何突然削去满头青丝,到芦水庵出家为尼。
平阳太妃微露老态,那双睿智的眼睛渐渐覆上一层水雾,她扒开吕涵薇的手,淡淡地说:“自从你姑姑走后,我再也没有去过眠花宛了,也该去看看了。”
静姨担忧地望着怔怔出神的平阳太妃,关切地问:“太妃且放宽了心,离不远就是客歆小筑,还是到那儿休息吧!”
平阳太妃摇摇头道:“不了,还是眠花宛吧!谁也不要跟着,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冰天雪地……总要……”吕涵薇不放心地说。
“你们呀,别太在意,我还没那么娇贵。”平阳太妃无所谓地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静姨还是有些不放心,示意吕涵薇、采蘋跟上。
平阳太妃在丫头们诧异的目光中缓慢来到清雅的眠花宛,入门是一座假山,假山周围绕着一曲清泉。此时,雪水结了冰,积雪堆在上面,好像一层厚厚的大棉被,暖人心窝,过了假山,是一排三间大的房子,中间是正房,两旁是偏房,房子房檐带角,十分精巧。打开洁净的雕花门,抬头是一幅远山石溪图,朦胧飘渺,淡泊高适。近前一张上好檀木的圆形桌子,雕刻精良,光滑如玉,圆凳围桌而放,秩序井然。向左是一道小门,吊着水晶帘子,进里面是卧室,青纱蚊帐开着,锦被叠的整整齐齐。靠窗是一张文案,上有文房四宝、书稿、画轴,一樽琉璃花瓶上插着一束鲜嫩的红梅,香气四溢。
平阳太妃温情地摩挲着,手下的触感丝丝冰凉,就连那物品也蒙了一层霜。是啊!故人已不在,再用心的维持终究失了温度。
巽王府的柴房,已经瘦弱不堪,但脊梁挺直的苏洄正挥着斧头竭力地劈开一根根圆圆的木桩。只听得“卡”一声,斧头卡在木桩上,苏洄便使劲往外拔,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她一脚踩住木桩,憋足了劲往上拉,突然斧头猛的被拔出,她控制不住力气,向后退了几步,重重坐在了地上。
负责购柴的白贵见了,一张满是皱子的脸笑的开了花,他狡诈的小眼睛一转,向四周望了望,窃喜地向女子走去,猥琐地说:“呦,巽王府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妞?这张脸在这儿劈柴太可惜了,不如跟了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女子置若罔闻,从容地站起来,专心地挥着斧头。白贵碰了个冷丁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口气硬了起来,骂道:“臭娘们,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说着就扑了过去,女子侧身一躲,冷着脸道:“滚!”
“小娘们还挺烈,老子就好这一口。”白贵哪里把女子的怒斥放在眼里,上下淫看着,又扑了上去。女子惊慌之下,只好上下挥舞着斧头。白贵人高马大的,哪里会畏惧这个?轻轻一拽,斧头就飞了出去。女子害怕了,向外奔去,还未跑出几步,便被拉了出来。白贵抱住大叫着挣扎的女子,有些可惜地上下摸着:“太瘦了,一点儿手感都没有。”
苏洄悲愤交加,再加上身心受到侮辱,热泪狂涌而出,叫骂道:“放开,畜生,放开,来人呐!救命……”
白贵被激出了征服欲,反而更加得意了:“哈哈,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你就乖乖的伺候我吧!”
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袭上心头,苏洄恨意丛生,照着白贵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臭婊子,敢咬老子。”白贵一把推开苏洄,捂着被咬出血的手大叫起来。
苏洄咬牙切齿地瞪着白贵,猩红的眼射出滔滔怒火,所有的恨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顺手拾起斧头朝没有的防备的白贵砍了下去,顿时猥琐的脑袋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还没等他惨叫就瞪着大眼断了气。
鲜血染红了大地,整个世界都是通红通红的,苏洄仿佛置身血海,一切都在眼前骇人的情景中化成了仰天大笑。
“哈哈,活该,该死!哈哈,我又杀人了,太好了,我又杀人了……哈哈……太好了……”
等巽王闻讯而赶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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