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秘密,马努是鞋匠的孩子,他或许不能理解里溪的选择,但他知道所有秘密都该被尊重。
“喂喂!骚哥儿,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不动我可就先去了昂!”
鹧鸪这话落下的时候,离天就已经不动声色站在了马努身后,回过头来静静地望着鹧鸪,就像在孤儿院里每一个赖床的清晨,他也总是挤在黄木门后静望着自己,其实鹧鸪一直醒着,只是不愿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罢了,每次都眯着缝打量着骚哥儿,看着离天那双棕黄的眸子从期盼到暗淡,好像离天总是在等着自己,拖沓的人也总是鹧鸪。
离天心里是相信鸟鸟的,鹧鸪觉醒的时候离天就一直呆在旁边,磅礴的力量化成云气席卷了孤儿院,百花窗柩被震得粉碎,排列有致的铁架床划着刺耳的爆音被推向四周,孤身一人的鸟鸟站在睡房中央,缠绕着黑白相间的光,鹧鸪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破管而出,眸光从清明到逐渐翻白,不是每一个觉醒者都能成功觉醒的,魂灵与身体的磨合会受各种因素的影响,在这个过程中,有的人会选择放弃,因为失败的结局便是当场身亡。情况很明显,鹧鸪的身体与降生的魂灵并不融合,老院长几次想冲上前阻止,但都被离天死死拉住了,他恳求老人再观望一会,也许奇迹就发生了。
这世上最不希望鹧鸪死的人就是离天。但他知道鸟鸟还在坚持,如果这个时候打断,即使鸟鸟活下来也跟死了没什么差别,他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出城,关于地上世界的传说都深深吸引着鹧鸪,旅团是唯一的途径,即使那个时候他浑身抽搐痉挛,体表上渗出了一层粘稠的血膜,鹧鸪都不曾动过退缩的念头,人们都笑他是个半身不遂的觉醒者,但只有当时在场的老院长和离天明白,这个人的觉醒本身就是个奇迹,是鹧鸪的意志生生把自己从失败的边缘拉了回来,独一无二的不是40%的觉醒程度,是他一个本该失败的人生生熬成天选觉醒者!
“走吧马努教官!”鹧鸪伸了个懒腰,那个总是赖床的人爬出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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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一行人走到近前才发现,旅团苔毅部不是一幢独式建筑,那片树影勾互下的黑影成了几栋连绵的塔楼,塔楼顶部长长的尖顶像骑士长枪般耸向天空,几座主楼间有数条日式折廊相互连接着,这些廊道横据在半空中组成了苔毅部日常运转的中枢,每年有接近小半个旅团的教官在这里忙碌着,负责新人们的饮食起居,有时甚至是安保。
建筑群的总体风格有些不伦不类,连接的折廊里刻有东洋风的樱花吹雪,廊道用纯实木板格格铺成,起承转合间的脉络都贴近简明,如同将混若一体的原木直接架于楼群间,据传这是旅团一次外出中偶然发现的新式风格,在任务中他们抵达了某个古老东方的海上岛国,成员们一登陆就被当地的建筑风格惊为天人,沉静内敛中又突出了细致入微的美感,当下旅团长见猎心起,在主楼间引入了这种回廊。楼群的主体风格是浓郁宗教气息的哥特式,镂空石纹乱人眼球,尖塔林立根根并起。罗布泊本土的建筑特色也时有掺杂,老城的古波斯风,新城的粗狂派,林林总总就像是世界建筑的大杂烩。
这样繁复的综合也只能出自旅团之手了,在罗布泊城内,可以自由出城的只有旅团的觉醒者,从某种程度上看,苔毅部的建筑彰显了旅团海纳百川的气象,这是时任旅团长亲自点评的。
新人团开团在即,走道里忙碌着形形色色的人影,他们或高或瘦,或搬箱或神色匆匆,有次马努直接撞上了一个正欲下楼的男人,当时男人正埋头读着文件,对风风火火上楼的鹧鸪一行人毫无防备,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教官,都是从旅团里退下来的精英,马努这一路上的招呼就没断过,俩人撞散了一地纸页,俯身帮忙捡起各种资料后,马努还笑他嗅觉迟钝了不少,如果自己是敌人,那么男人的脖子这时早该断了。
抱文件的男人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目光灼灼地打在身后鹧鸪三人身上,看向骚哥儿的目光尤其火热。马努介绍这位教官名叫乔丹,人送外号“帮主”,理着个滑亮的大光头,身材粗壮如熊罴,看得出当年服役时也是个狠角色。
“嚯,好苗子!”乔帮主叹了一句,大手捏了捏骚哥儿的肩骨,就像在检查一匹良驹的牙口,离天面色猛然一变,本就被沉重的背包压得腰酸背痛,乔丹这一捏差点把他眼泪给捏下来“真扎实这底子!好久没遇上这样的稀有种了,操练操练以后上战场就是堵墙啊,这样的突击手不可多得!”
“谢谢教官!”鹧鸪立刻就从身后蹦了出来,就像乔丹夸的是自己一样,一边使劲拉着骚哥儿不停挤眼色,“教官您好眼力,这我兄弟,他叫离天!”
乔帮主笑眯眯地抚着下巴,他当然知道离天的名字,开玩笑,编外一班这几个人在苔毅部早就人尽皆知了,提着鸟笼的是里溪,这个火急火燎的小子叫鹧鸪,都是在教官里鼎鼎大名的人物。
“刚从上面下来吧,怎么样,这个班的人来齐了么?”马努问。
“来了一个,也是刚到。”
“哟呵,报道第一天就敢旷到,剩下那小子脾气有点大啊,个个都是背景深厚的刺头,也不知道旅团长怎么想的,从不关心新人团的工作,今年还亲自特批了一个班。”
“也不算旷到吧,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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