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腹部的伤口早已停止了流血,但乔桠的双手仿佛已经被铁水浇筑在了上面,僵硬得一动不动。她凝视着陈帅的神情,口气既像是考验、又像只是单纯的茫然发问:“你真的觉得,梁义臻和梁昱的死,是最好的结局吗?”
“什么?梁昱也死了?昨晚上混乱中死的吗?”陈帅先是一惊,但当他看到乔桠灰蒙蒙的眼神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气机宇宙的星空重新降临在他的视野中,而那颗近在咫尺的、代表乔桠的星辰,已经开始急促地闪烁起来。这种不安的光芒,令陈帅心中杂念忽然为之一空,虽然无法体会乔桠此刻的内心,但陈帅下意识地认真考量起她的问题来。
乔桠并不催促,只是那双灵动的眸子逐渐绵软起来,犹如朗朗晴空突然被一片秋雨所覆。
“不管怎么说,这个结局都不好。从你的角度来看,或许有人能够收集证据,再排除袒护梁家父子的势力,最后让凶手受到公正的审判,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而对李家人来说,当李珏母亲走的那一刻,就根本没有什么‘好结局’的说法了。没错……这个结局根本谈不上好。”不知为何,陈帅的手下意识地抬起,轻抚上乔桠的肩膀,仿佛触摸到了这纤弱肩头上正在承受的重量。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只是温柔地轻按着乔桠肩头,用带着怜爱心绪继续说着:“就算对我来说,现在心里也遗憾的很。”
“你刚才不是还很得意吗?”不知是没有意识到肩头的轻抚,还是做出了默认,乔桠撅起嘴道:“还说‘就算梁家再怎么有势力也没用,老天很公平’什么的……”
“这也只是自我安慰而已。其实死了一个梁义臻、一个梁昱又怎么样呢?害死李珏母亲的根本不是梁义臻,而是一整群人——家财万贯,随便出钱购买别人脏器的;掌握生死,却拿病人身体做交易的;手握权力,收了好处替他们打掩护、擦屁股的……这些人每一个地位都很高,说不定平时我想见他们一面都见不到。所以想要真的把这些罪人都揪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呢……杀掉梁义臻,我自认为已经尽力了,已经在最差的局面里挽回了最后一点正义,所以刚才有点得意忘形了。”
坦然地抬着头、面对着乔桠的目光,陈帅给出了他心中最真挚的答案。
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倔强的光芒,这是乔桠从不曾在他身上见到过的。
“这还是我认识那个软骨头吗?这还是懒喵说过的,只是心地好,其他方面都笨笨的大脸吗?”乔桠的心绪由平湖化为溪流,流淌的思绪之流根本不受理智约束,欢腾地向某个乔桠从未想过的方向流去。她的呼吸不知何时变重了,陈帅的身体忽然变得很近,仿佛随时都会贴上来将她揉进怀里一样近……
“我这是怎么了?”那条思绪的溪流中,水花频繁的、有规律的迸起,乔桠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心跳:“我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纷乱的思绪中,一阵手机铃声挽救了乔桠。她飞快松开陈帅的伤口,像抢救生圈一样掏出了手机,顺势从陈帅腿上爬了下来。
这会儿乔桠可没有余力控制动作力度了,陈帅捂住肚子直皱眉头:“哇!轻点啊,幸好已经止血了。”
然而已经接起电话的乔桠似乎已经没有了道歉的余裕,她对着话筒惊呼起来:“什么?钱医生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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