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温度,她的目光柔而软,盈盈晃荡仿若有光,瞳孔倒影着的色彩,鲜明几许。
远处的灯光照得人影憧憧,心事几重,她却在幽暗沉寂中开出一朵花。
“猜猜我是谁?”
“泥垢了。”我皱眉,道,“柳絮。”
柳絮咳嗽了两声,慢慢的松开了手,问道,“没新意的回答。”
我嘁了一声,低下头,不去看她,又听见柳絮说道,“你在这里干嘛?从阳台就看见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在这里能看见?”我立马抬头看去,除了黑漆漆的夜空,还有几盏灯火在闪烁,怎么可能看得见?
“你骗我。”
“你挺好骗的,挺单纯,挺傻的。”柳絮笑,勾上我的肩膀,道,“就是有时候太精明,骗不到手。”
嘿嘿嘿,这人怎么说话呢,怎么听起来,明褒暗贬的。
我笑,双手撑着底下的长凳,用脚踢了踢石子,道,“这样挺好的,单纯一点,傻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话说到一半,我顿住。
柳絮的头发很长,披散在我的肩膀,有水珠从发梢滴落,滴在我的手背,她刚洗过澡,不知道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气味幽香并不浓郁。
往日她的气质,是邻居女孩的甜美清爽,现在却因为夜色幽深,将她虚化得柔润色淡,反倒有点勾人的妩媚,那眼角都是万种风情。
与气质不符的是她的神态,安然恬淡的坐在那里,像佛堂开出的一株莲,端的是杳杳寂寞钟声晚。
这种感觉……
让我心里一慌,不着痕迹的挪开眼光,不去看她,手指来回的抚摸着小姑娘的围巾,触感并不如柳絮的围巾。
有点糙,有点硬,刺绣的图案,开始脱线。
我伸手一扯,险些割伤了手指头。
柳絮又靠近了一点,我心头一突,正要推开,又听见她说道,“单纯一点好啊,不会傻乎乎的跟人家走。”
没等我回味这句话,柳絮转移了话题,越过我,去拿那条小围巾,问道,“这是什么?”
“你说这个啊?”我扬起小姑娘给我的围巾,道,“围巾啊。”
柳絮拿过围巾,瞧清楚前面绣的字,又道,“张楚楚谁啊?”
“张楚楚是一个小朋友。”我耸肩。
“字挺有韵味的啊。”柳絮摸摸鼻子,赞扬了一句。
“你不如直接说字丑。”我戳破她。
“怎么了她?”
“刚失恋了。”我又道,“所以我去安慰她了。”
柳絮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越来越肖欢了。”
“是吗?”我反问。
柳絮点头,“你们都说了什么?”
我闭嘴,不说了,催促她快点回家,冷着呢,柳絮说,这不是还有围巾么,当被子盖,在这过夜算了。
“太小了。”我嫌弃,想起上次在教室拿围巾暖手,又道,“还不够暖手呢。”
“那你还要?”
“她送我的。”我解释,“是谢礼,谢礼。”
柳絮嘁了一声,道,“那小姑娘多大?”
一个八岁大的傻孩子,为什么不信呢,肖欢都能借着一本杜撰的书,越挫越勇,你为什么不能呢?
我坐在床上,翻开肖欢自写自编的《恋爱魔法师》,书上她最新的手写体,是在几天前,上面果真写真,情人节告白成功的几率会增加一半。
所需物品,真心,一片带着对方名字的叶子。
最佳时间,情人节晚上十二点整。
我侧头去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十一点了,江南的自习早就下课了,现在月黑风高,校园空荡无人,正是……
那啥的好时机。
拉开第二格抽屉,伸手摸出笔记本,心里碎碎念,如果一次性翻开,我就去,如果翻开不是,就再来一次。
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比如,我一翻开笔记本,就会翻到有叶子的一页。
再来十次,一百次,一千次,结果都是这样。
每件事注定的背后,都有一个人的刻意。
我拿起这片叶子,仔细的端详起来。
扁平狭长的叶子,上面的脉络纹理,清晰可见,就像人的掌纹,简单明了,一眼就望到尽头。
颜色不如刚拿回来那会,青翠幽绿,现在褪了颜色,枯黄而脆弱,反而添了种沧桑的美感。
放到鼻尖,嗅了嗅,没有味道。
这片叶子,是上次去流花湖公园,正好下大雨,那雨一刮,叶子就扑簌簌地往下掉,就随手捡起来,放到笔记本里做书签。
我捏着叶子,转了转,背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也许是手贱吧,也许是江川风那天的出现比风景还要美。
想偷偷的留个纪念,就提笔落下他的名字。
我的字有点丑,所以在提笔落下之前,还特意的反复练习几次,只为了,衬得上这三个字?
嗯哼,我也不懂。
叶子在笔记本安家之后,我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开第二格抽屉,拿出来,重温一遍。
久而久之,成了习惯,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把叶子放回笔记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开始数绵羊。
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一个带着问号的句子,我喜不喜欢江川风?
第一次我遇见他,是在美术室。
后来图书馆。
流花湖公园。
下着雨撑一把伞。
回想起每次遇见他,都会有种砰然心动的感觉,我不太确定,害怕是错觉。
因为我总爱幻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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