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液.体,递过去:
“给你调的营养剂,有点苦。”
……那就是很苦。
李文森一饮而尽,随后扯过乔伊的被子擦擦嘴,半点看不出药苦的样子。
“菠菜麦麸芝士卷?”
“真高兴你还记得。”
乔伊接过她喝光的空杯子,坐到沙发上,伽俐雷立刻送上他昨天翻译到一半的阿卡德语文献:
“顺便加一份咖喱鱼蛋,一小碗蔬菜沙拉,和一杯柠檬薄荷调制酒,谢谢。”
“……你真不客气。”
“你习惯就好。”
“……”
他们窗户的缝隙里,被李文森用各种乱七八糟的布和餐巾纸塞得一丝光都不透,这样还不够,外面还拉了两层遮光窗帘,而伽俐雷此刻正费力地把那些糊成团的纸巾从玻璃缝里扣出来。
李文森讨厌光。
她就像黑暗中的鼠妇,厌恶明亮的太阳。
虽然她看上去聪明干练,一副全世界的难题都难不倒的样子,但她卧室里的窗户基本都处于一个鬼画符的状态……那里漏光贴哪里,一层不够贴两层,有时室内明明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她仍觉得有光从窗户里透进来。
……
李文森走到冰箱边。
他们的冰箱上列着冰箱里所有物品的清单,重量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冰箱的每一个夹层上都安装了重量感应器,用语音实时显示冰箱里物品的动态变化。
便捷、智能……刻薄。
比如此刻,李文森刚从冰箱里拿出了半只烤鹅,冰箱就尖叫了起来——
“半只烤鹅的重量是一点三五千克!热量是七万一千五百五十大卡!你这个该死的死胖子,半年后你的腰一定粗得像奥迪a4的轮胎!”
“……”
李文森淡定地关上冰箱门:
“我一直想知道这台冰箱到底是哪个蠢货设计的,我上次只是拿了一只猪蹄,它的架势就像要挖我的祖坟。”
“你暴饮暴食的习惯确实应当改一改。”
乔伊盯着她的手上的烤鸭:
“这是我们的中餐?”
“不,这是我一个人的早餐。”
她打开另一扇冰箱门,拿出一罐密封的甜豆浆:
“关于陈郁的问题,你昨天可是什么都没有回答我,明摆着是合同欺诈,我能按契约给你做一顿早餐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早餐豆浆配烤鸭?”
乔伊嘲讽地说:
“真是绝妙的搭配。”
“没办法,我看见你的被子,就会想起烤鸭的香味,停都停不下来。”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李文森理直气壮地说:
“你的被子可是鸭绒的。”
“……”
哦,这真是紧密的关系。
……
李文森把鸭子甩到砧板上,看都不看地从背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剔骨到来,从烤鸭的肋下开始,极其熟练地把鸭子切成条状,大小刚好适宜入口。
他们的厨房是一个开放的浅灰色吧台,乔伊坐的位置好巧不巧,正对着李文森。
他的视线越过手中的文献,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春日清澈的阳光,挟着窗外山茶的花影,落在她烟灰色的裙上。她漆黑的长发被她松松地挽起,鬓边只是随意用一支木质铅笔别着,却丝毫不显得简陋。
她处理完鸭子,用酱料腌在日本制的樱花碗里,又拿起一只柠檬,对半切开,打出汁水,与浅绿色的薄荷酒一起倒在两只高脚杯里。
她的动作那样娴熟。
就像一位妻子。
如果说,这就是一对真正夫妻,每天清晨要一同渡过的时光。
那么,他已经结婚许久,只差一枚戒指。
……
只是,还没等乔伊移开视线,就看到,李文森做完自己的精致早餐后,从一边拿起他要的菠菜和麦麸,胡乱切了切,又拿出一条长吐司,把这些东西杂乱无章地包在了一起,像滚泥巴一样,放在芝士里滚了滚。
乔伊:“……”
“你别盯着我看了,你再盯,你的菠菜麦麸芝士卷也不会变得好看一点。”
李文森用托盘把他的早餐端到他面前: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更敢于吞咽丑爆了的芝士卷。”
“你不能这么对我……”
“为什么不能?你昨天回答我关于陈郁的事时,也是这样敷衍了事。”
李文森微笑了一下:
“但是我愿意加码。我给你做一个月的早餐,而你只要用你聪明绝顶的大脑稍微帮我分析一下,陈郁那句‘西布莉杀死了我’是什么意……”
她忽然顿住了。
乔伊也没有说话。
半晌,她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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