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并不荒唐,由你护她,或许我更安心一些。”顾清棠话中有话地说了这样一句,看看了看天色,“这天色也不晚了,我也该入宫了。”
“顾清棠……”
“让我做一回英雄,可好?”
顾清棠回头一笑,梨涡一旋,竟是那般好看。
年宛娘肃声道:“英雄也不能你一个人做,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那……清棠便在天牢静候宛娘妹妹佳音了。”顾清棠拱手再一拜,转头渐渐走远。
年宛娘不得不承认,顾清棠的心思确实厉害,今日她以退为进,虽说是托付殷宁,却更像是一步一步引诱年宛娘说最后那句话。
死的人是大车大王子,就算他有错在先,这以命偿命是躲不了的,此事若是年太尉在明处出手,确实是大大的不妥。若是年宛娘不顾自己名节,将自己也险遭侮辱之事说出去,年太尉确实有充足的理由为顾清棠脱罪,只是,年宛娘心里还是不甘,不甘牺牲自己名节去救一个她讨厌的“情敌”。
可若是年宛娘不出面,那么殷宁定会怨她,这好不容易才解开的僵局又将回到最初,甚至比最初还要恶劣。
方才顾清棠有句话说得对,心思确实不该放在除掉顾清棠身上,而是应该放在殷宁身上。若是可以不牺牲自己名节,却又让殷宁知道是她救了顾清棠,那么,她与殷宁之间的隔阂会消失更多,或许她还有那么一线机会与殷宁走到最后。
毕竟,人生才开始,日后顾清棠能活多久,一半看老天,另外一半却是掌握在她手心里。
殷宁素来单纯,又怎会怀疑一个曾经救过顾清棠的人,日后会对顾清棠设局呢?换句话说,顾清棠以后每卷入一个局,年宛娘便有一次机会让自己更靠近殷宁,让殷宁知道她的重要性。
所以,顾清棠该救,至于怎么救,容她好好想想。
顾清棠走出太尉府之时,仰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苍穹,心道:“阿宁,我是不会让他有任何机会要挟你的。”
只要小公主不入宫为驸马求情,表现出根本不在意驸马的死活,加上此事又是大王子侵犯小公主在先,殷长安便没有理由在斩杀顾清棠后强令小公主远嫁大车,更没有手段能要挟到小公主乖乖自请远嫁。
大王子一死,殷长安联姻大车的念想只怕要搁浅几年,这几年也会成为顾清棠筹谋生路的宝贵时光。
此局已乱,越乱,越好。
于是,驸马顾清棠因怒残杀大车大王子这件事,便成为了大陵京师这日最劲爆的事件,不出一刻,便传直街头巷尾,无人不知。
顾清棠入宫请罪之后,便被又怒又惊的天子殷长安当即打下了天牢。
是夜,年太尉急召百官入宫,强请天子殷长安入殿,大车使团也将大王子面目全非的尸体抬上了大殿,叫嚣着要殷长安给大车一个说法。
“把罪臣顾清棠带上来!”殷长安揉着太阳穴,喝了一声后,又迟疑地看了一眼满脸不悦的年太尉,低声又说了句,“把顾少府带上来。”
年太尉冷冷一笑,转过身去,忧心地看着宫卫把顾清棠押了进来。
白日的官服已变成了囚衣,当顾清棠踏入大殿的那一霎,心里觉得甚是踏实,因为大殿之上并没有看见小公主的身影,那便是这一劫最好的开始。
“顾少府!”殷长安一脸铁青,颤声念出了这个名字,“你可知你闯了大祸!”
顾清棠云淡风轻地对着龙椅上的天子跪了下来,抱拳道:“微臣,参见陛下。”
“清棠快些起来,此事有义父在,你不必……”年太尉冷冷地一瞪殷长安,便来扶顾清棠起来。
顾清棠连忙推了推年太尉的手,笑道:“义父不必担心清棠,此事是清棠惹下的,自该由清棠一力承当!万不可……连累的义父。”
年太尉听明白了顾清棠话中的意思,只能低声一叹,冷冷地看了一眼满脸悲怒的大车国师夜娜与三王子安巴,“此事事关我大陵公主名节,又是大王子无礼在先,终究是大车理亏,你们还想我大陵给你们什么交待?”
安巴是此事最大的得益人,他自然明白年太尉此话是让他从中斡旋,把此事大事化小,草草了之。
只是,死者毕竟是他的亲哥哥,有些戏还是要演一演的,“即便是大王兄做错在先,也不该遭此残杀,顾清棠,你下手也太狠毒了!”
顾清棠淡淡看了一眼安巴,目光缓缓地移到了夜娜身上,“我确实动手捅了大王子一刀,可我万万不承认他身上的其他伤口是我所留。”略微一顿,她似是警告夜娜,“放眼天下,有哪个男人可以眼见自己妻子受辱却无动于衷的?小公主是我妻子,今日京师百姓可为证,大王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掳我妻出城,此等恶劣行径,我在极怒之下捅他一刀也是错?国师大人,你说,是不是?”
夜娜完全没有想到派出去的暗卫竟会把殷宁送到大王子安图那里,才会惹出后面的这些事。虽说大王子之死确实是理亏,可若是不讨些说法,只怕她回到大车也不能彻底善后此事。
“我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夜娜毫无底气地回了这样一句,“大王子的确是死在你手里!”
顾清棠苦笑道:“国师大人,我可没有说,我杀了大王子,我从头到尾只认捅了他一刀。”说着,她忽然摇了摇头,“定是有人故意作梗,在我把小公主救走之后,将大王子残杀致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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