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横东城,黄水绕北郭。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
掩泣空相向,风尘何所期。”
这首诗上半部改自前唐诗人李白的《送友人》,此时倒是十分应景。后半部取自前唐诗人卢纶为友人李端而作的送别诗,却是能恰到好处表达周荣现在的难分难离。与六郎分别,周荣纵有万般不舍,却也能收拾心情,迈步前途。有道是,人生如梦,相逢是缘。梦里梦外经风雨,缘深缘浅细品尝。今朝别离,怎知他日不相逢。
且说周荣找了一家小店住下,第二日旭日初露,他寻思道,“这几月旱路实在走得腻了,张大哥曾说,陕州和黄河接壤,我未曾见过那大江大海,今日我何不走水路去往西京,也增长些见识,所幸不过多费些许钱罢了。”想罢就身体力行。
等周荣赶到那岸边,已是烈日当头,只见水流湍急,河水浑浊,略显淡黄,河面竟比寻常溪水大河宽敞十倍不止,周荣看得心情激荡,一时叹为惊奇,世间果真有黄河,世间果真有黄河!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常听人说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不知这黄河水是否果真如人传言,是自那天上下来,流到海里去。黄河已是壮丽如斯,不知那大海却又是怎生模样,他满目憧憬,一时竟呆了。良久,他看到岸边有那渡船数十只,就走去向一户船家打听去西京所费多少,那艄公一听说是要去往西京,只说不肯,声称黄河水险,只做渡过对岸的活计。周荣暗恼,虽说河道宽,河水翻腾,但也不见有多么险。莫不是这船家贪财,欺我年少,想多讹些铜钱。周荣不由愤愤不已,直往下家而去。哪知如此这番反复询问,二十余家均不肯渡,他自言愿费多些银钱,均答那一十九滩难过。后有一好心艄公指点,说他们中有一人出了名水性极好,似那浪里锦鲤,兼之浑身是胆,名唤李安,众人都尊他为“踏浪鲤”。要过那一十九滩,怕是只有他一人才行。周荣谢过,四下询问,终于找到那李安。只见那人年过不惑,上身,一身铜黑的皮肤,胸前一撮盖胆黄毛,背上横生两枝板肋,双目炯炯有神,双手浑如铁棒,似有千百斤气力使不完。赤着双脚,胯下绑着几圈遮羞布。听周荣说明来意,李安初时不肯,周荣再三要求,他才说道,也罢,今日也是你运气到来了,刚好有那四五人急着要去西京,凑下大价钱,你若一定要去,也正好凑成一路。”
周荣大喜,方想下船。李安确摇手拒绝,只把他那船安顿好,带着他却往另一处赶。未待周荣开口,只听李安说道,“呵呵,你若要去那西京,须得劳烦我大哥才行。我那大哥姓王名全,人称“老龙王”。甚少在人前显露手段,我平常过那一十九滩只有七八分把握,但我大哥却是游刃有余,万无一失。今日刚好有个富商舍了好多银钱说服我大哥,你且看看能不能成行。”周荣一听,心下暗道自己好运气。约摸走了百米,果然见有四五人正要上一条船。只见那老艄公年逾花甲,短头发,皮肤蜡黄,面上饱经风霜,手臂青筋外露,不怒自威,却谈吐和蔼。周荣把李安和王全两相对比,心下倒是有些顾虑,这人年纪这般大了,看起来虽也有些气力,但比那浪里锦李安差远了,反倒是那浪里锦李安强壮有力,更像是常在水上行走的人,看起来要更可靠些。且说李安把周荣来意对王全一说,王全也是拒绝,反怪李安多事。周荣又是再三恳求,王全推说要让那富商做主。周荣只好回头央求那富商,那富商倒是爽快,一口应了,说人多热闹也是好的。周荣谢过那富商,与众人一道上船。
那船是平底型,无蓬,装下十来人也不成问题,除去艄公,一行五人坐下,倒还宽敞。两侧则造成鼓突的外形,同时左船头和船尾各设一梢,也不见王全用劲,只一撑,船就顺流而下了。一行五人,有一人是那富商,一人像是富商的朋友,一人是那富商的随从。另外两人却是分别着白衣和青衣作书生打扮。几人再次谢过富商,富商却是谦虚揭过,一时无言。走不多时,远处两岸青山绿树相映如画,但见不远处,有一群白鹅翱翔,与山水相映争辉,此情此景竟像是在画图中。四下渡船的游人多立于船上看这美景。周荣一船数人也是感叹不已。那艄公也凑趣道,“这有什么,在那开春之后,到黄昏时分,霞光射在水上,泛出万道金光,野鸭成群,大雁结队,白鸟旋舞,那才好看哩。众位,我给众位唱个小曲,你且听来。七九那个河开吖河不开,**那个雁来吖雁准来,百船一过吖那个黄河烂哟呵嘿,白鹅一鸣吧那就那个黄河开...”众人听罢,纷纷叫好,不约而同竟盼着夕阳早点到来。
不多时,东西偶有矮山峡壁夹岸对峙,两岸渡船已经明显少了。其中白衣书生言道,“船家,听你们这附近水上人家常说三门,不知是哪三门?”那艄公也是个喜欢聊天的,“这里面倒是有个故事,却不知众位要不要听?”大家好奇心起,纷纷不耐,都催促艄公,“快道来,快道来。”那艄公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这陕州我们也叫他三门峡,因为它是豫西峡谷的最后一峡。相传在远古时候,三门峡一带洪水泛滥,村庄和土地多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大禹爱民,到此治水,却对此地截断水流的高山束手无措,后来他治水十三年三过家门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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