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便是她死绝死透,也奈何不了你殷商血脉之存!”
解浮生亦是冷笑驳斥,“凡人最可取之处,便是子嗣绵延难绝,及至往后,血脉虽难得纯正,与你将息苟倒也是够了。”
“有大人如此之言,孤王便没什么疑虑。”那鬼影冷语落下,青冷的眼珠不知怎就绕到了我身上,狐疑不绝地打量数眼,才有些殷切而畏缩地道,“丫头,现今是殷年何月?”
我见他模样生的威武英俊,衣料繁复华丽,玄鸟图腾覆遍周身披挂,有些印象而来,试探道,“您可是…纣王?”
他惊愣,随即哈哈大笑,抚须欣慰道,“丫头生的不错,人也聪慧,想我为世人唾骂百载,倒不曾还有人记得认得,不错不错!”
他赞许之意不假,顿令我有了挣扎之念,大叫道,“殷商早已不在,如今只有血脉传承至宋国子姓康王,我乃康王之女夏,还请祖上念在血脉相承的份上,救我一救!”
“救?”
他冷眸僵转,凛冽落在解浮生之处,不解道,“大人,您此是何意?丫头她命数未绝,您带来此处死境,莫不是要……”
“哼!她不仅仅是你殷商血脉,更是我最为厌弃之人的清灵。”
解浮生暗眸张来,瞪我恨道,“我既能许你血脉留存,自会保你赖以存在的血脉之继,权且把你的心揣进肚子里去,休要在此碍我事来!”
“是么?”
纣王浓眉皱紧,思忖半响之后,方是愁然对我道,“丫头,不是孤王不帮你,是孤也无能为力,你认命罢。”言必,虚浮的青光轮廓飘进棺椁躺下,伸手掩上了棺盖。
随他而行的,原本驻足观望的鬼影也尽数唏嘘不已地躺进了棺椁,盖棺之声砰砰而响,声声砸了我一个透心骨的凉。
空间复暗下来,惨淡的龙柱金光愔愔映在解浮生脸上,诡异非常地注视着我。
“生机断绝的感觉如何?”
解浮生阴冷而笑,纯色金眸噙着阴恻盯来,像是瞧着随时可以捏死的微蚁,自负的令人厌恶。
许是为纣王短暂帮衬之故,我并没有继续沉浸在绝望之中,反是清醒地想了许多,情知再无可避,遂咬牙站起。
“所谓的长生,便是如此么?如此的长生不死,不过是束缚在这荒芜黑暗之地,不能行取自便洒脱之事,那与死后身处无间地狱有何区别!这样的活着,与死绝死透又有何异!”
我对着黑暗之中的棺椁大吼出来,是想要那些苟存的鬼影明白,所谓的长生不过是解浮生口中的欺人谎言!
解浮生脸色狰狞,踏出身形迫将过来,闷吼乍然而响,纣王的鬼影掀棺窜出,攸地扑在我身前。
那一张英俊的脸不知扩大了多少倍,张口便能将我吞进腹中,暗流的风啸刮来了他愤怒的大吼,“丫头,你懂个什么!”
我虽心有准备,仍为他扭曲的巨脸骇的生软乏力,后退抵在阶上,撑身硬道,“我不懂,可我还不想死!解浮生这妖怪胡尽鬼说,也不知当初是如何骗取你们信任,叫你们生而陷残暴,死后不得安!至如今,不仅欺骗我父王搅得天下不宁不说,还令父王生食人羹陷天下大不违之中!他为人恨为人仇的,如何是念了你的血脉,又如何是保了你殷商之恒!”
铿锵之言打破寂静,围观的鬼影再度窜出,睁着双双青光耀眼,既有漠视,也有看戏的小心得意。
我知纣王在位之时惹过许多众怒,可他到底是我先祖,此刻冷冷扫过那些窜将围观的鬼影道,“虽说是天地有道,可你们以王者身之尊天踏地,踏的皆是人啊,如若不能以人居之,你们如何以王尊之?以兽以妖,还是以妖怪的欺人之词!”
纣王更是难忍愤怒直低啸,大睁的眼眸珠子贴在我的额头,似是要将我看个透彻。
冷幽气机窜进体内,将我冻了一个完全,嗑着齿缝犹自不能服输地挣扎道,“你们死了,那便死而往生的去吧!依先生的道理,化作它物也好,再世为人也罢,总好过束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难道在黑暗之中过上多年,望着不可追取的过往,不能奔赴的未来,你们还想不明白,除却如今的心伤无力,你们还能做了什么!你们活过,也死过,难道就不明白,世间本就为苦,为何…为何还想要流连世间……生受逃不开的苦楚!”
许是彻底戳进了纣王的揪心深处,他须眉颤抖,面容扭曲挣扎,遗恨与不甘最终皆化作了恨恨难言,无力支撑的身形缩成常人大小,沉浮轻晃时,眼眉微敛地对我正要说些什么,解浮生已是叱喝一声,纵身扑过来。
纣王迅疾转身,抬手捉住解浮生的手腕,凄厉道,“大人,你可是骗的我们好苦!”
纣王的哀然之声惹得周遭鬼影跟着叹了气,窸窣细语间的尽是悲凉,他们浮身飘下,齐齐围住了解浮生。
见那些鬼影惨淡的容颜之上皆尽浮现了赍恨之意,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惟愿他们真的能阻上解浮生片刻。
岂料解浮生拧眉横扫,径直落在我身上,嘿然冷笑道,“好一个子生折夏,到底是阿宁的清灵,竟能如此煽染人心!只可惜,你终究不及她万一!”
他再度猛然高喝,拉长了声切的不屑,“你们既是不想生,那便去死吧!”
喝声太过轰响,令我难受地捂上心口,好似心也要为之吼将出来。
连串的轻响而来,黑暗中那些黝青的锁链如同烧沸,奇怪符文密密麻麻地窜红了整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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