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还紧张了一下,怕他又做出什么举动来,可是暗暗警惕了半天,虺圆满这回却是乖乖的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这让一直没敢睡的司马佳松了口气,又气不打一处来,骂了自己一句“笨蛋”,也放心地进入梦乡。
天快亮时,婴儿又醒了,号哭一回,把马四也给吵醒了,三个人轮流哄,也没哄好,马四猜道:“是不是饿了?”可三个大男人,总不好像柳妈一样抱着孩子去找有奶的女人讨奶吃,最后还是马四,把婴儿抱了出去,托了相熟的老妈子去找赵大姐媳妇。孩子喝饱了奶,果然便不哭了,马四也急忙下地去,留他家少爷和虺圆满在家看着孩子。
小孩子好不容易安静了,司马佳却不能放心:“这会儿他吃饱了不哭了,过会儿睡醒了又饿怎么办?你们在洞里,都是用什么喂他的?”
“我们喂他的东西……咳咳,你不会想知道的,”虺圆满道,“不过后来知道他要吃奶,就弄了点儿牛羊奶给他喝。”
“牛羊奶是稀奇东西,”司马佳道,“这会儿想买也没处买去,你洞里既然有,怎么不带些下山来?”
虺圆满把两手一摊,道:“我要是能弄到那么多,也不用下山来找你了。”
司马佳也是怨恨得很:“枉我读了那么多书,却连个小孩子都应付不来。”
虺圆满看他这样自责,竟不落忍,安慰起他来:“带孩子是女人的事情,你是从小读书,只为日后当官的,哪懂这些呢?我看马四早上喝的粥挺稠的,白白的跟奶差不多,也许能给他喝了应个急?”
一句话提醒了司马佳。“哎,也许真的可以!我小时候,好像听乳母跟我说过,什么……‘喂少爷喝了我的奶,喂自己娃娃喝米汤’!”
但是,就算是米汤,也不是那么好熬的。司马佳连灶台边都没摸过的一个人,生火都不知怎么生,被呛得眼泪横流,冲出厨房。还是虺圆满不紧不慢地给生好了火,熬上了米汤。司马佳瞪着他:“你会做,不早说?”
“我不会啊,”虺圆满道,“只是估摸着是这么做的嘛,看你做得灰头土脸的,还以为有多难呢……”
米汤熬完了,怎么喂给孩子吃,也是个难题。孩子的嘴就那么点小,用勺子喂,一会儿漏了,一会儿呛了,司马佳拿着手帕在旁边边喂边擦,一碗喂完,手帕都湿透。一直忙到了午饭时光,司马佳才又想起:今天没人做饭!他饿肚子也就算了,关键是地里的马四没饭吃可不行。家里有米面油盐,但司马佳可不会做,虺圆满又挽挽袖子,摊了几个大饼。司马佳没顾得上吃,先包起了几个,亲自给马四送去。
这一天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过去,晚上又来人了,来的是谁?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晚间,司马佳家里又来了人,却是个挽着包袱的大脚女人,一进门就嗓门嘹亮地说着“本来中午就能到的,但是搭骡车到半途,车坏了,我一急,就走来了。”
司马佳看着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你是柳妈说的那个孙氏吧?”
“是呀,小少爷呢?”孙氏问道。
“在呢在呢,刚刚还哭呢,”司马佳道,又捅了捅虺圆满,“去把孩子抱来!”
把婴儿交到孙氏手里之后,司马佳大松一口气。孙氏像变戏法一样,找出了柳妈藏在箱子柜子里的被褥、凉席,还有可以用来裁尿布的破布片。司马佳合掌道一声“阿弥陀佛”,便钻进书房用功去了。可不知怎么的,没看两页书,司马佳便要坐不住,出来看看,再回去坐下,不久又要起来……进进出出的,连虺圆满都看不下去了,打趣道:“司马公子,这是看不进去书?还是痔疮犯了?”
司马佳骂道:“去你的,这什么话,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虺圆满笑着告饶道:“我乱说的!求公子别处罚小的!不过说真的,看不下书就别看了,玩玩孩子,扯点闲篇,困了就睡大头觉去!谁还能说你不成?”
“不是,我想看书来着,”司马佳叹了口气,低声道,“但不知怎么的,一坐下,就想看看乳母带孩子带得怎样,总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似的……”
虺圆满这才知道缘由,便不说风凉话了,只道:“这有什么好挂心的?不是还有我吗!”
司马佳便说:“那你帮我看看,乳母手脚轻重,心是粗是细,能不能信得过……”
“行,”虺圆满满口答应,“我瞧这孙妈挺利落的,应该挺好。”
司马佳这才放心一些,强迫自己去看些书,才准备睡觉。孙妈带着孩子早睡了,马四也睡得早,司马佳端着烛台进了卧室,不见虺圆满,便奇怪:“这人跑哪去了?”
莫不是抱着被褥,去别处打地铺去了?司马佳走进天井里,但见四下无声,连墙外的虫叫都分外清晰。月光也不甚明亮,好在司马佳对这天井的每一个砖缝都十分熟悉,不用担心被哪块凸起的石头绊倒——尤是如此,也放慢了步伐,注意着脚下。蓦地司马佳看到,墙边上有个影子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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