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们会那么直接地、从正面全面侵华,也始终不肯相信,驻华的各国领事会对其放任不管。毕竟,华夏对各国还有用不是吗?
事情不到最后,他不肯认输。但这一次,他的确是赌输了。
副官领着秦非正这也许是最后已经完全肯定了的命令,再次回到了民军驻扎着的乌泱泱一片的临时营地。
他把秦非正的命令传达给军中的四十万将士们。将士们其实已经是不大相信了,但动物向生,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于是,怀着最后对生的希冀,将士们把那一次又一次收拾好又解开过的行囊重新收拾完毕,就准备往南京撤回了。
他们的准备过程做得很慢,他们其实是在等。等着秦非正后悔的命令再度传来。但这一次,秦非正却是真的没有阻拦他们。
直到他们成功的从驻扎在金山卫的临时营帐里,退到了由上海到南京的几大公路上,这才敢彻底相信,他们这是真的要撤退了。
秦非正本人仍然留在法租界内,预备同其妻子及守卫他们夫妇的守卫队同乘火车回到南京,并没有同他们四十万的将士们一起同行。
但这些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在经过了秦非正反复的变卦以后,哪怕只是让他们独自回到南京,他们也只会觉得欣喜异常。
四十万的人挤在几条公路上十分拥挤,行动得也十分缓慢。然而,这却全然架不住大家伙心里对于“劫后余生”的欣喜。
“诶?什么声音?”
一条公路上,走在队伍最前端的人忽然停了下来,整条公路上的士兵们就也不得不跟着停了下来。
“呼哧呼哧!”“噗嗤噗嗤!”
像是什么东西卷动着空气带来的气流声,又像是什么巨大的机械卷动着的器械声。
那声音在广阔的公路上显得十分彻耳,却又叫这帮将士们觉得十分熟悉。
不自觉地,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大家循着声音去找那声音的来源,没一会儿就有人指着天,被吓得口舌都有些叫人听不清楚——
“你们快看天上!”
众人听着那人的话抬起头看,而后心里就忽地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是鬼子的轰炸机。
“快逃呀!快逃呀!”
轰炸机是一种空中堡垒,和霍克机不一样,轰炸机的载弹量达到了数千公斤,装载的武器除了机枪,还更多了机炮。
面对上这样的军事武器,再没有同样能够与之匹敌的武器之时,众战士们连对抗的心都升不起来,都不用他们的长官亲自去喊,自己就慌慌张张地开始想要逃跑。
可笑的是,这公路在几万人堆砌的人潮下实在是显得太拥挤了。他们人挤着人,谁也逃不出拥挤的人潮。
好好的一场大撤退,谁也没想到的就变成了一场大逃亡。
“大家不要急!炮兵团、炮兵连的赶紧架起咱们的大炮!把鬼子们的轰炸机给炸下来,我们才能活下去!”
眼瞧着鬼子们的轰炸机丢下一颗炸弹,他们军队里的人就要倒下一片,终于有将领粗着嗓子喊道。
他话刚一说完,自己就首先一边躲着鬼子们机枪射下的子弹,一边去到已经开始作战的自己的炮兵团下的炮兵身边,推开把着大炮的士兵,让他给自己拿出射程最远的榴弹炮,瞄准了鬼子的一辆轰炸机,“嗖”地一下就开了炮。
同时,他自己也还被大炮发射的余力给震得抖了抖。
鬼子们,这是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所谓的包围怎么可能是假的?除了他们这一路的,别路的战士们或空军、或陆军,必定也是遭到了围剿的。
他想的很简单,他们这一条路上,八万将士,个个都是精锐,能活着逃走一个是一个。活着出去了,像那些早就撤退了的兄弟们一样,回到原来的地方驻守家园也好,跟着铁血军干也好,总之别再跟着秦非正那狗贼了。
他们这些人,能留在上海继续跟着秦非正的,都是在民军经历过数次生死,对民军有着无比强烈的归属感的。这还是第一次,这军官对他无比热爱的民军产生了怨愤,对秦非正产生了恨。
越是恨,他却越想活下去!只要从这里逃了出去,不管是跟着铁血军还是回到原先的守地,最后,他们总是能叫那些鬼子们血债血偿的!
死在这里......
不值当!
“呀——!呀——!”
每开一炮,那军官都要大喊一句!纵是那轰炸机本身是涂了一层防弹油的,也必须得被他们炸出个大窟窿来!
*
鬼子们弄出了那么大的阵仗,几乎是倾囊而出,铁血军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锦颐亲自领着人,按着他们原先的设想,疾驰着向鬼子们的军营行去。
是的,设想。
事实上,哪怕她曾经那样晦暗地去劝过秦非正,但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要不然,她也不会从一开始,就设想着趁着鬼子不在,夺下鬼子的军营。
但凡一个人还存着点良心,就不会想看见四十万条性命白白牺牲,哪怕他和那些人素不相识。但她首先是个华夏人,其次才是个见义勇为的义士。
她看透了秦非正,之所以忍受至今,不过是不想损了铁血军里这帮真正为国而战的战士,让鬼子在其中讨得了便宜。所以,她是无法放着上海、放着华夏不管,去让铁血军的将士也跟着那四十万的人去做无谓的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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