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桶冰水,将他从头浇到尾,彻底浇死了他从年幼保存到今天——对父爱的最后一丝渴望。
“父皇……”凤蕾沁轻声地害怕地叫道。
皇上快速瞟了她一眼,随即迅速转开眼睛,她太像淑妃年轻的时候了,让他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产生一股想要杀人的嗜血冲动——所以,他才把她半是囚禁地放在淑妃那里,准备哪一天随便把她嫁了,好拔除自己的心中刺!
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安圣!
凤蕾沁不明白父皇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让人发抖的寒光代表什么,可是一边把父皇的心情和挣扎完全看在眼里的凤雷渊却看懂了,因为看懂了,所以更为自己兄妹感到悲哀!
他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再次跪下,直挺挺地。
“父皇,儿臣自小从未向父皇要求过什么,儿臣今日,今日,想向父皇讨一样赏赐!”
皇上难免诧异地看着他,皇上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他在外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清儿,这个儿子,受清儿影响很深,有着一颗无私而谦虚的心,所以,自己才封他为“恭王”,难得地,今天他竟然开口讨赏,难道他以为自己会把解药当赏赐品赏给他?
自己是不是该告诉他,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毒的解药,因为,这种盅毒就是当年皇后中的那种,自己也是等了这么多年,才拿到这最后的一点,而且他的后人已死,不可能再有任何解药了。
皇上的脸上浮起嘲似的微笑,“你倒是说说看!”
“儿臣求父皇,废了儿臣的封号,儿臣情愿像平民那样,从科举考起,再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抱负!”凤雷渊看着皇上苍老但高深莫测的眼睛,清清楚楚地道。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句话,救了他的命,消弭了皇上想杀他之心。
皇上定定地看着他,那眼光让他想起了如雪一般白亮的刀刃,凤蕾沁害怕地拉他的衣袖。
半晌,皇上突然叹息似的道,“雷泽若有你识趣,也不至于有今天了!”
听了皇上的话,凤雷渊的心中似悲似喜,悲的是,皇上真的没有把自己当儿子看,而是彻底把自己当成了一名需要防备的朝臣;喜的是,自己从此脱去了这一身帝王家的桎梏,可以轻轻松松地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在帝王家而言,其实自己是幸运的。
“……臣,不打扰皇上清修,……臣,告退!”艰难地省去了那嘲弄似的“儿”字,他的心,已经麻木了。
皇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中年人一般沉重,完全没有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活力,他陡然间觉得,心头,升起了一丝愧疚。
“皇上,清歌曾说,他有宰相之才!”清稳的嗓音从皇上背后传来。
“但他出身帝王家,就注定他这辈子不可能当宰相!”皇上转过头,看着来人,并没有因为来人的偷听而生气。
我并不是有意偷听皇上的谈话,只是包扎好伤口来到这里,那些隐在暗处的侍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大刺刺地放我进来了,他们既然睁着眼睛忽视我,我又何必充当君子?
听了他们父子的谈话,我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前世商场上的我见多了所谓的亲情,为了一个钱字,可以分崩离析到那种程度,皇上与儿子之间,为了权力断绝关系也很正常,最后皇上脸上表情的一柔,已算是格外开恩了——至少,凤雷渊这小子的命是保住了。
可是看到他离去的背影,一刹那间触动了我心底柔软的一块,我忍不住开口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心底笃定皇上不会为这事找我麻烦。
“臣女云绮罗,见过皇上!”我简单地行了属于男人的礼节,皇上也不以为意,我这一身男装,行女式礼反倒古怪。不过皇上这么好说话,倒让我不习惯起来,不会是没有力气找我麻烦了吧?
我偷眼观察,却不料皇上一双深沉的眼正看着我,我的心一跳,连忙低下了头。
“你这丫头,唉,”皇上叹了一口气,我噤声不语。
“还留了几个活口?”皇上突然问。
一提到这个,我忍不住得意洋洋,“全部,只有全部留下了活口,才不容易被灭口!”
皇上的眼中闪过赞赏,“你这丫头脑筋是灵,那么想必你也猜到是什么人急于置你于死地了吧?”
我的眼神一闪,“臣女愚钝!”
“哈哈,好一个愚钝,你想置身事外,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臣女只想多活几岁!”我严肃地道。
“只有让自己变强,才能保护自己,难道不是吗?”皇上敛起微笑。
我低头沉默,若是以前我会举双手赞成皇上的话,可是现在,我已经无法苟同。
“你恨朕吗?”皇上突然问道。
我疑惑地抬起头,恨皇上?为什么?随即,我想到了我被掳去锡勒的事。
“曾经恨,现在不恨。”我老实地答道。
“朕相信!”皇上轻道,“如果你不再恨朕了,就把这个拿去吧!”
皇上将手中捧着的一个黄绢小包,递给了我。
我慢慢地打开包,里面是那顶金丝芙蓉冠。
“这东西,也真只有你配戴,连舞儿,都差了一点!”皇上道。
“朕已经跟云丞相说了,朕会为你准备嫁妆,你将是我天日皇室以公主礼娶进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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