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那一阵阵撕扯般的疼。
当感觉到什么东西流出身体时,我第一个念头是葵水来了。
然后,赶到的大夫在把脉后,对着守在床边的吕布沉痛的摇头。
他说:孩子,小产了。
屋内两个大男人的脸同时变得惨白。
门口高顺熊一般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撞到了墙壁才稳住身子,“我,我以为是偷袭,所以躲开,我不知道会是毁……”
背手立在床头的吕布死死瞪着我,漆黑的眼眸全是不可置信,慢慢的,痛楚涌入黑眸,一丝湿润闪过,他紧紧的闭上双眼。
我坐靠在床头,眨巴着眼,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开玩笑的吧?”除了难以忍受的绞痛,我压根没有别的感觉呀,为什么会这么说?低下头,捂住小腹,完全无法想象这里面曾经驻入了一个小生命。
“温侯……”大夫喏喏开口。
“滚!”他蓦然暴喝,“全部给我滚出去!”
我抬眼,见到大夫慌张的离去,高顺满眼悔恨的看着我,倒退出门,门板掩合的时候,床边矗立的高大身影移动了。
仰头,我看着他。
他深邃的眼里是自责,是痛苦,是懊悔,是疼惜,太多太多的复杂情绪被闪亮的水光给遮掩掉了。
他朝床边迈了一步,健硕的身躯轰然跪倒在曲足案上,微微颤抖的双手伸出,温柔的环抱住我的腰,上半身伏倒在我双腿上,脸埋向我的小腹,庞大的身躯开始无声的颤动。
他哭了?
心抽痛起来。我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才抱住他的头,感觉到他震颤得厉害,酸涩不由自主的染上了眼,待视线变得朦胧,我才发现泪水盈满了眼眶。
屋内静静的,日头偏西,慢慢的沉浸入黑暗中。
漆黑的,见不着一丝光亮,他提起了身,双手捧住我的脸,拇指抹掉我的泪,残酷而音狠的,他冷冷道:“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扬起眉毛,我笑起来,这才像他嘛,虽然偶尔流露一下真情很动人,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一个伤心的他。尽管很不负责,还是为他重新燃起的斗志高兴,“嗯嗯,砍掉几个董卓的残党当作锻炼身体也不错。”
他依旧长跪在曲足案上,直着身子面对着我,呼吸浅浅的洒在我唇上,“又让你哭。”心疼的吻印上我的眼角,他轻轻道,语调完全的温柔下来,“我本来是打算让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这么好?”抬手用手背抹掉泪水,注意到手上干枯的血迹,咧了咧嘴,我和他都没换洗,还是一身撕杀后的辉煌,“嗯,吕大爷,既然打算对我很好,那就烧一桶热水陪我洗鸳鸯浴吧。”嘻嘻的笑。
他沉静了好一会儿才弹指燃起灯盏,凝视着我的眼神很柔和,“你从来就没为自己哭过么?”
摸摸下巴,很是纳闷他突然转换的话题,思考过后,给他中肯的意见。“哭泣是一种很浪费液体的行为。”
漆黑的鹰眸染上层温柔的雾,“你总是为我哭。”粗糙的掌住我的脸颊。
“那是因为都是你惹的。”认真回答,换来他勾起薄唇的浅笑,那样的深情,眼角闪着柔柔的细碎光芒,任何女人看了都会心醉吧?我眨巴着眼,忽然问道:“你有对其他女人这样笑过么?”
他失笑,“这个时候还会介意其他女人?”
用力点头,“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缓慢的扬起剑眉,语气怀疑,“是么?我倒觉得你很会看其他男人,孙家马家,几个儿子,什么特质,你都一清二楚。”
我干笑,“那是为了帮斓挑丈夫好不好?”还说我介意,瞧瞧,他又大方到哪里去了?
他眯眼瞪我,“当年你私闯太守府也是为了帮你妹妹挑丈夫?”
翻旧帐!脑子里猛然蹦出这三个字。哭笑不得,“我那时是好奇丁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拜访’太守府的。”
“好奇到连命都不要的程度?”他的嗓音冷冰冰。
我无言的盯着他半晌,蓦然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开始耍赖,“我对你一见钟情哦,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你怎么还可以怀疑我对其他的男人有意思?”将脸搁在他肩膀上,欺他看不见的吐舌头,“人家只是不希望你沾染上喜新厌旧的恶习,万一成为了花花公子,岂不是对大爷你光辉形象的抹黑?我这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你,要夹着尾巴做人呢!”
“胡说八道。”他好气又好笑的搂住我,“别乱动,你的身子还虚,我去命人烧热水,顺便去问大夫注意事项,你安心先养好身子再说。”
圈着他的颈子,我皱眉了,“你很失望没有这个孩子么?”想起他的难受,心里闷闷的又不舒服起来。
他贴住我的脸摩挲,“孩子没了的失望是肯定的,但我更难过你的受罪,如果我再果断些,你不会……”嘴唇被我用手指抵住。
弯起大大的笑容,我用鼻子顶着他坚挺的鼻子,“我最重要哦,无论以后为你生了多少个小孩子,都是我最重要哦。”
他脸上顿时显示出:“女人,无法理喻的动物”的表情,握住我的腰,他叹气,“你最重要,当然是你最重要。”忍不住噙起个浅笑,侧脸吻住我。
在他的气息中沉沦,对消逝的孩子有点愧疚,因为我的悲伤是看见他的伤痛才涌现,其他任何人,哪怕是自身孕育的小孩,也无法与他比拟。
这个世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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