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
琉璃对上他的凤眸,一笑转身。
才要走,却又回过身来,她踮起脚尖,双手扶着范垣的肩,扬首在他的唇上轻轻地亲了口。
等范垣回过神来,她早已经翩若惊鸿地提着裙子去了。
***
而就在范垣同琉璃说话的时候,景泰殿中,郑氏夫人望着榻上的朱儆:“皇上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朱儆先前已经醒了过来,却仍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受了惊吓。
陈冲解围道:“太医说是略有点惊风罢了,不是大碍。”
郑氏道:“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样了。”
突然看见朱儆身边还搁着那只琉璃亲手做的布老虎,郑氏看了看,皱眉道:“皇上怎么把这种东西放在身边?”
朱儆歪头看了一眼:“朕喜欢这个。”
郑氏道:“皇上也大了,怎么好再玩这些小孩子的东西?岂不知玩物丧志?且皇上原本还好好的,自得了这个,就发了惊风,外头的东西毕竟有些不大干净,不如扔了了事。”
朱儆惊愕,叫道:“不成。”
郑氏慈和地看着朱儆:“皇上又任性了,先前还叫首辅夫人留宿宫中,若是传出去,必然又有许多闲话了,这宫里其实别的什么人能住的?叫先皇太后在天之灵会怎么想?”
朱儆垂了眼皮,呆呆地望着那只丑丑的小老虎。
郑氏又道:“皇上跟大臣的家眷亲和,倒也是好的。只不过凡事也该有个度,做什么都不能逾矩过度,皇上觉着呢?”
因见朱儆不答,郑氏便道:“这个东西,不该是宫里有的东西,就先扔了吧。”郑氏说着,举手要拿朱儆手上的布老虎。
就在她的手指碰到布老虎的瞬间,朱儆道:“这个不能扔。”
郑氏一愣:“皇上……”
朱儆又道:“朕说,这个不能扔。”
郑氏脸色微变,连旁边的陈冲都有些惊疑。
朱儆抓紧那布老虎,转头看向郑氏:“就像是夫人所说,朕已经长大了,该如何的待人接物,我自然也知道。夫人说这个不该是宫里的东西,要扔出去,其实,夫人早也该不是宫里的人。”
郑氏听了这句,陡然起身:“你!”
朱儆道:“我不想对您不敬,早先母后在的时候,最常教导我的,就是对长辈们要敬重,那是因为母后一向慈仁,向来都将心比心的,觉着别人也跟她一样,都是极好的心肠。”
郑氏眉头皱起,望着朱儆。
小皇帝仰头直视郑氏双眼:“但是我却知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就像当年夫人还是皇后的时候,曾想认我在膝下……我想,假如那会儿夫人跟母后身份互换,她绝对做不出抢别人儿子的事。”
此时此刻,郑氏已经脸无血色:“你、你说的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朱儆缓缓地吐了口气,“夫人,不必再教我做什么。外头的事,有少傅教我,至于宫里,该给我的,母后已经全给了我。”
他看向手中拿着的布老虎,老虎睁大炯炯有神的眼睛,额头的王字是用黑色丝线绣出来的,格外精神。
无视郑氏铁青的脸色,朱儆笑了笑:“也绝没有人能取代母后,绝没有。”
第92章 看灯
等琉璃回到殿内的时候, 郑氏已经不在。
陈冲向着她悄悄摆了摆手, 琉璃走到床边,见朱儆仿佛睡着了, 枕头旁边还放着那个布老虎, 朱儆的头微微地歪着,脸颊蹭在那布老虎的头上,相依相偎一样。
琉璃抿嘴一笑, 问陈冲道:“皇上睡了多久了?”
陈冲道:“才睡了半刻钟。”
琉璃点点头, 走到跟前儿又细看了会儿,见朱儆睡容恬静,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十分喜欢, 恨不得上前抱住, 只好按捺着,小心地给朱儆掖了掖被角。
陈冲看她不言不语地只管望着朱儆,便小声说道:“皇上已经安睡了,夫人不如也回去安歇。”
琉璃应了声,又看了半晌,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欲走。
正转身时候, 朱儆却突然动了动, 口中不安地喃喃叫道:“护驾, 护驾!”小手乱抓。
琉璃想也不想, 忙又轻轻地握住朱儆的小手, 一手拢着朱儆的小脸, 温柔安抚。
如此一来,朱儆才又安静下来。
这天直到半夜,朱儆总算安睡过去,琉璃也早困倦不堪,伏在榻边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子时已经过了,殿内虽有炉火,却仍是寒津津地,陈冲已叫宫女拿了一袭毛大氅来给琉璃披在身上,但却挡不住那浸浸寒意。
陈冲掂掇半晌,终于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俯身低声唤道:“夫人,夫人?”
琉璃睁开眼睛,懵懂不知何事,陈冲笑说:“皇上安睡了,夫人也回去睡吧,下半夜越发凉了,夫人的身子也是极要紧的。”
琉璃回头看看朱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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