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姨妈听了,如在梦中,起初不信,然后整个人惊喜交加,恍恍惚惚。
养谦忙将她扶住了:“母亲稳着些。”
温姨妈怔怔地望着儿子,眼中也落下泪来:“阿弥陀佛,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谦儿啊,这可是……双喜临门,神佛庇佑。”
养谦笑说:“正是这样,所以我也告诉四爷,务必让妹妹在家里好生休养才好。”
温姨妈道:“是是是,不对……我还是不放心,我得亲自看看她去。”
养谦越发笑道:“母亲高兴的糊涂了,这会子怎么脱得了身,等过了今儿,明日再去就是了。”
温姨妈也笑说:“很是,我高兴的忘情了。”
养谦又叮嘱:“待会儿母亲进去,只跟姨母说就是了,别的人就不要告诉。毕竟是才……不宜大肆宣扬的。”
温姨妈连连点头:“我心里也想着这样行。”
母子两人略说了几句,各自分头行事,养谦仍去外头应酬,以及行迎接新娘子之事。温姨妈则入内同冯夫人说明了,冯夫人也是喜欢的了不得,暂时不提。
且说养谦迎娶了新娘子进门,入洞房揭了喜帕,见新人秀美如玉,自然更有一番欢愉,一夜春宵,风光无限。
次日新娘子拜见温姨妈,敬了茶又行了礼,温姨妈见媳妇这样乖巧娴静,自也喜欢的了不得。
只是惦记着琉璃,又碍于新妇才进门的头一天,不该在这时候离了家,温姨妈也只好按捺。
这夜,小夫妻在卧房之中,新娘子李氏便问道:“婆婆可是身上不适?晚上饭吃的很少。”
养谦见她看了出来,顺势道:“不是,只是有点心事罢了。”
李氏问道:“是怎么了?”
养谦道:“是……有关妹妹的事,母亲有些放心不下,对了,明儿让她出门一趟可使得?”
李氏笑道:“婆婆明天去看望妹妹?到底是什么事呢,神神秘秘的。”
养谦因觉着她也不是外人,便悄悄地跟她说了。
李氏诧异道:“原来是有了身孕,怪道我听他们说什么‘昨儿首辅夫人没来,不知怎么样呢’等话,原来是为了这个。”
养谦笑道:“是呀,所以母亲才格外惦记。”
李氏点头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第一胎就那样怪可惜的没了,倒要小心些,既然婆婆想去,那就去好了,只是我才嫁过来,不好跟着过去,不然我也得去看看妹妹呢。”
养谦听她这样通情达理,心中大为欣慰:“夫人真是蕙质兰心,善解人意。”
李氏娇笑道:“不然怎会嫁给夫君这样鼎鼎大名的江南才子呢。”
养谦尤其喜她妩媚聪慧,当夜两人更是颠鸾倒凤,恩爱难以尽述。
***
次日,养谦一早起身去告诉了温姨妈,又陪着母亲出门上车,谆谆叮嘱了些话,才又回来。
那边温姨妈乘车来至范府,有丫鬟接了引着入内,来至内宅,还未进门,隔着窗户就听见响动。
这陪着进来的丫头悄悄地说道:“亲家太太快去看看吧,我们奶奶从昨儿晚上就害喜害的厉害,吃的东西都吐了。”
温姨妈慌里慌张地进了门,却见许姨娘跟范垣竟都在里屋,范垣正半抱着琉璃,亲自在喂她吃什么,旁边小丫头捧着漱盂,拿着帕子等候。
许姨娘见温姨妈进来,忙行礼,温姨妈也顾不上寒暄,忙转到床边道:“怎么竟这样厉害?”却见琉璃脸上微黄,这短短几天不见,竟憔悴的像是病了似的。
琉璃正难受非常,见是温姨妈来了,微弱地叫了声:“母亲。”正要叫她不必担心,胸口却又一阵翻涌。
温姨妈忙握住她的手,急得泪要冒出来:“我的儿,这是怎么说的。”
范垣道:“太太别急,太医立时就到了。”
琉璃也勉强一笑:“母亲怎么这会子就来了,到底要等到嫂子回门了再说。”
温姨妈红着眼圈道:“还等什么回门,我昨儿就巴不得来了!你、你这是怎么了?可千万撑着些。”
范垣又喂琉璃吃了两勺燕窝,顷刻却都又吐了。
正在手足无措,太医终于到了。
林太医诊过之后,同范垣来到外间,才说道:“夫人的脉息有些乱,不过这也是孕开始的时候常有的,大人不必过于忧心。”
范垣问:“那为何竟吃不下东西?”
“这也分个人的体质。最初几天是有些严重,往后就好了。”
“会不会跟上次的小月有关?”
“这个……还要进一步观察,只是因为有过一次小月,这一次倒要格外小心。”
林太医说罢,见范垣眉头紧皱,他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女子怀孕,其中的变数多的数不胜数,谁也不敢说定。
范垣沉默片刻,说道:“我记得太医院里还有个精通妇人内科的……叫什么来着?”
林太医忙道:“是宋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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