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少年刘协听着王越的话,忍不住招手呼喊,温黄的灯光下,一双迷离的眼显得有些怅然悲怆。
王越停下脚步,刘协虽然是自己的徒弟,但从来不会喊自己师傅,因为他是天子,他是九五之尊,他至高无上,所以“师傅”这个词适用于民间,而不适合王越,他只是被人尊称为帝师而已,实际上在天子面前,他还是臣下。
所以,当王越听到“师傅”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内心澎湃,有一股死了都值了的感觉,他微微愣怔,转过身来,原本准备冲刘协笑笑,以安其心,但当王越看到刘协的那一双眼时,却一点点都乐不起来。
那是一双三角细眼,轮廓鲜明,眉梢如花,眼珠像是黑珍珠般闪亮,却被一层朦胧的雨帘遮掩,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王越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刘协泪眼婆娑道:“师傅,如今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能没有你。”
最亲近的人!
这几个字眼像是针一样刺到了王越的心坎儿里,他唯一爱过的女人被人杀了,他这辈子没有再娶,他苦心专研剑术,最终成为剑圣。
他一生收徒不下百人,但独爱史阿一个,他早已将史阿视为己出,离别已有数月,雒阳风云激变,不知史阿如今可好。
他暗自伤神,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王越嘴角微翘起一个弧度,冲着刘协绽出一抹淡淡的笑,示意其安心便是,旋即大氅一甩,昂首阔步而出。
天色微微放亮,掀开军帐的帘,印入眼角的是一望无际的火把于空中摇曳。
看这阵势,该有五百余人吧?
刘协的大帐已然被包围,而且对方阵势的头顶上空,很明显有云气集结,这是军阵特有的属性,王越虽然只是个剑客,但之前曾在虎贲营中效力,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区区一个武师圆满的刘协,即便是觉醒了真龙神魂也根本构不成威胁,王越知道,李儒如此阵仗,是冲着他来的。
武神吕布便是万人敌中的万人敌了,而传言竟有吕布败于王越之说,所以不管怎样,李儒都不会轻视王越。
董卓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李儒在接到宦官的情报时,吓坏了,他赶忙传令董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率领精锐力量驻守在中军大帐,又令董越派兵将一干大臣“保护”起来,自己则率领本部精锐直接往刘协的军帐杀来,因为在李儒来看,董卓有自家族人董旻的保护,便足以保证安全,董越虽然是个酒囊饭袋,但咋呼几个大臣还是有点本事的,最大的威胁来自刘协,所以他亲自来了。
当看到王越走出军帐的那一刻,李儒暗松一口气,还好不算晚,否则只能考虑立董旻、或者董越为西凉之主了。
面对五百余人组成的军阵,王越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但是加上一个李儒从中作梗,即便王越能赢,那也属于侥幸,两败俱伤就意味着彻底失败了,因为单凭一个刘协和那些个大臣,面对西凉大军,根本没有胜算。
王越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也放弃了那个计划。
但是......
气势,咱可绝不能丢!
王越昂首向前一步走,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对着李儒厉声喝问:“不知郎中令大人来此何干呢?莫不成......要造反吗?”
说罢,双眼环视周围军阵,露出一抹不友好的目光。
原本以为李儒会下令撤走军队,可偏偏李儒同样眉头紧蹙,杏眼圆睁,一双小胡须被脸上横肉抽搐的微微颤抖,很是生气的样子。
“我接到举报,有人亲眼看见有此刻闯入陛下军帐,你身为帝师,护驾不力,还敢问我来此作甚,你安的什么心?我李儒对陛下忠心耿耿,容不得陛下有半点损伤,特此引军前来护驾,以防某些人疏于防备,或是与贼勾结,害了陛下性命!”
王越恨得牙根痒痒,瞅见没,什么要不要.脸?这就叫不要.脸!
你丫明明是前来监视刘协的,还非要给自己安一个护驾的头衔,王越大老粗一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击,愤愤之情溢于言表。
尼玛!
流.氓咱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啷当一声,王越拔剑出鞘。
嘴笨咱就动刀子,王越气得嘴差点都歪了,要是史阿在就好了,这家伙绝逼会跳出来炸呼,指着李儒臭骂一顿。
“怎么?”李儒左手一背,右手摸着两半小胡子,只一句话就刺激到了王越,那接下来更好办了:“气急败坏了?还是阴谋泄露了?”
李儒右手猛然一抬,五百精锐爆喝一声,齐刷刷的摆开阵仗,准备大干一场的节奏,那头顶的云气猛地闪亮,气势陡然攀升。
李儒的意思很明确,来啊,干吧,战争可不是单打独斗,从来都是群殴,你要是有本事就来,反正大爷摆好了阵势等你,五百人干你一个,丫揍不死你也揍个半死!
就是这么放肆!
就是这么猖狂!
就是这么碉炸天!
你能怎样?
你想怎样?
瞅瞅你那张气氛到爆炸,又无能为力的脸,简直扭曲到了极点。
李儒那得瑟的小模样,真是让人有一种冲上来暴揍一顿的赶脚,不过李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你丫王越敢动手,分分钟搞死你,这样刘协就又少了一个臂膀。
就在王越即将忍不住冲动的时候,军帐的门帘被掀开,温黄的灯光照出一道狭长的身影,刘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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