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踱步去到季清让身旁,伸出尾指勾住他的袖子,笑得旖旎。
他反手捏住她的手心,温柔地叮嘱:“你要注意安全。”
“村落离城里就三小时的路程,信号虽然不好,但还是有一两秒能发出讯息。”宁臻握住他的大拇指,难得作出小女儿家的情态,“如果出什么了事,我就给你发个问号,这代表我有危险,你得赶过来救我。”
季清让闷闷地应道:“嗯。”
半个月的时间,希望不要看到那个问号才是。
“一别半月,来个吻别?”
措不及防,一个灼热的吻直接裹住了她。
宁臻的心不自主地慢了一拍。
深吻过后,季清让用拇指拭去唇角的温热。
“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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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随行过来的,有半个剧组的人,当然导演和制片人这类重角肯定也在。
他们下午到达村里,在租来一个村管大宅里住下。四间大房子,虽是拥挤了点,但也好过没有。
当晚,热心的村民们送来一大箩筐的红薯,大家伙儿就围在外头的院子里,搭起几撮小篝火烤着吃。
村长和导演坐一块,特别高兴和感激,拉着后者的连连说:“你们肯来这儿拍电影,今后村里来的人多了,筹资修路就有望啦!”
宁臻喝了几杯烧酒暖身,寻了个没人的回廊独自坐着。
院子不大,到处都有人堆扎说笑,她眼尖看到顾熏和苏亦轩靠在一块,两人正烤着火咬耳朵。
有人递去一个烤熟的红薯,苏亦轩戴着毛手套接过还是被烫到了指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皮剥开,又笑着捧到了顾熏面前。
看着这一幕,宁臻不禁痴笑。
现在的小年轻真好,谈个恋爱都能把旁人齁出糖尿病。
不像她,再过几年就步入奔三行列,有些浪不动了。
“宁老师,接着!”
人群里不知谁大喊了一句,忽地一个空中抛物线,把一块微热的烤红薯丢到了她怀里。
直接徒手抓也不觉烫,分明是放得凉了些才给她。
剧组这些人,虽然口头上不说,但宁臻对他们的好,全都记在心里。
大家彼此照顾着,都会额外关照宁臻。
毕竟宁老师是公认的人好,对谁都好那种。
“谢啦!”宁臻拿起红薯冲人群一挥,趁热将皮搓掉。
咬了满口的香甜,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件事来。
约莫是六年前罢,她刚在澳洲落地那会儿,也是这样一个冬天。
平安夜里,各户人家都特别热闹,但街上格外地冷清。
宁臻刚从唐人街的一家小餐馆里打工回来,手里提着超市里打折的面包,独自一人往公寓走。
人生地不熟的,难免觉得孤零零的。
尤其是看到别人家欢送客人的时候,她只想躲得远远的。
国外的街道总是整洁而肃穆,两边是漂亮草坪,时不时能听到警笛和犬吠,可还是半点人气都没有。
就要接近公寓楼下时,宁臻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暴露在孤独之下了。
就在此时,她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那人蜷成一团,兜帽上沾着积雪,面容盖在了阴暗里。
犹豫着走近,那人也抬起头,温柔地唤了一句:“囡囡。”
那是季清让第一次飞到国外去找宁臻。
找到她住的公寓后,他还借了房东太太的烤箱做了烤红薯,用锡纸裹着揣在怀里等她回来。
那也是季清让第一次看到宁臻哭鼻子。
大滴大滴的眼泪直接坠到地上的积雪里,她的两颊被冻得通红,却也红不过眼眶。
随后,他们挤在公寓客厅的沙发上分着吃了一整个烤红薯。
她还别扭地抱怨:“也不会烤多几个。”
这件事,宁臻一直都记得。
其实有时候,宁臻也会想,如果宁氏夫妇一直感情和睦该多好。
宁爸爸没有出轨找小三,不会酗酒赌博,当着两个年幼孩子的面殴打妻儿………那该有多好。
若不是这个心结在,她也不会因此总对季清让若即若离,明明有感情了还得提醒自己男人是靠不住的………
“有信号了!”
一声喊叫,一时间院子里哄闹起来,全是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也有的只顾着发信息,追着信号跑到没人的角落里。
宁臻也摸出手机来。
右上角那微弱的一格信号亮起,接连着涌进了几十条慰问短信。
在信息的海洋里浏览着,终于找到了季清让发来的那条——注意保暖,晚安。
时间是半个小时前,当时她还在捧着水盆在排队洗澡。
指尖飞速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晚安,爱你。
盯着那四个字看了许久,宁臻还是删掉了后面的两个。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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