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空气混合着青草与野花的芬芳涌入肺腔。
肖宇睁开眼睛,恰好见到一轮橘红的火球正从天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洒下一片碎金也似的灿烂阳光。
他此刻正站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虽是清晨,集市上却喧闹的很,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合着轱辘声,家禽牲畜声,构成一曲俗世的喧嚣。
左右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家,米行,面行,果子行,脂粉行,药行等等一眼望不到头,就见漫空旗帘招展,红袖飞扬。带刀的豪客笑,赏春的游人闹,一股真切的繁华气息,扑面而来。
明显可以见到的是,路上的这些行人并没有塞北汉子的粗犷大气,反倒是透着江南水乡的灵秀婉约,再看周围的建筑,也是透出一股典雅精致的味道。
肖宇信步而行,徜徉在这热闹的俗世中。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想赖账怎得?!”一声喝骂蓦地响起,引来众人注意。
看热闹一向是国人天性,此刻见有热闹可看,大家自然是一窝蜂聚拢过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肖宇也是有些好奇,于是驻足观望。
“各位父老乡亲评一评理,”说话者乃是一名穿着明黄短褂的中年胖子,面皮白净,仿佛发酵后的面头,一双小眼睛左右转动,典型的富家翁模样,此人嗓门极大,“这李老汉上个月死了婆姨,没钱下葬,于是借了我五两银子,白纸黑字,手印画押,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到期不还,便将他女儿抵给我!”
胖员外说着掏出一张字据,向众人展示,“现在一个月过去,我来讨债,他说没有银子,却又不愿将女儿抵给我,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卖菜的老农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了小半,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有一颗拳头大小的肉瘤,此刻黑瘦的面庞上小心翼翼地陪着笑,佝偻着腰,“还请钱员外宽恕几天,等我将菜卖了,一定还上欠下的银子……”
“废话少说,要么现在还钱,要么你女儿绣娘便跟我走。”胖员外一口咬定不松口,简直比王八咬人还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钱员外要债是假,要人是真,只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旁人一时也没法开口。
“不能啊,”老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就这一个女儿,怎能推她进火坑?”
胖员外大怒,“你说我家是火坑?”
人群中有人捏着嗓子应道:“是!”
“……”
胖员外一张胖脸憋的紫红,像是一颗彩色的番茄,颇有几分滑稽喜感,当下恨恨一挥衣袖,冷笑道:
“总之要么还钱,要么跟我去衙门与知县大老爷说去!”
自古民不与官斗,似老农这等人,更是一辈子都没进过衙门,心里下意识地有着畏惧,只能抱着女儿老泪横流,路人看得不忍心,于是纷纷开口:
“都是乡里乡亲,钱员外你这样就过分了吧?”
胖员外袖子一挥,双手叉腰,摆出一副老婆娘舌战群儒,横扫江东的架势,“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走哪儿我也占理!”
“说到底还不是觊觎绣娘美貌,想抢回去做第八房姨太……话说您老吃得消吗?”
“呸,老夫龙精虎猛,上可去太行打虎,下可入五洋捉鳖,人送外号银枪小霸王,夜御三女而不倒!”
这番话说得一众小娘子面露红晕,羞涩不已,过来人则是噗嗤噗嗤笑。
人群中又有人道:
“怎得听说前段时间您老人家去药房买了许多补药?该不是那话儿硬不起来了吧。”
胖员外老脸涨红,“一派胡言!信口雌黄!老夫羞与尔等为伍,平白丢了身份!”
“人家老李婆姨的尸骨未寒,你就来打人家女儿的主意,这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吧?怪不得你家里的娃都是没嘴葫芦,连个带把的都没有。”
损,太损了!如果说胖员外刚才的面色像是阴云密布的寒冬傍晚,那么现在就是刚吃了三斤朝天椒然后便秘复发的伤残人士。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话可谓直戳心窝。
旁边人听了哪里忍得住,忍不住扑哧扑哧笑,胖员外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偏偏这里又无法动粗,即使恨不得将碎嘴之人剁碎成十七八块,一块红烧,一块微辣,却也只能将满肚子怒火憋在胸中。猛然扭头抓住那买菜少女的手,“跟我回去,你老父还不起债,你就得还!”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可以,很强势。”
“我就想问一句,能要点儿脸不。”
“求主播大大教他做人,一朵水灵灵的大白菜,可不能被这个老胖子给拱了。”
“有奖竞猜开启,话说有没有人看出这是哪个世界?”
“表示完全提不起兴趣,自从绝育之后,本喵已经生无可恋。”
“楼上看开点儿,对今天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要着急……因为明天也可能还是解决不了。”
“我和我闺蜜,一个胖,一个瘦,我两都喜欢千颂伊的丸子头,于是昨天都梳了丸子头,然后我两看着镜子里的道姑和相扑选手陷入了沉思。”
“……”
正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风风火火闯九州……咳咳,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路见不平事,肖宇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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