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南平郡主的声音依旧平平缓缓。
周围的人却似乎都不能平静了,就连卫甄看着她的目光也带了一丝丝怀疑,唯有南平郡主还是方才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而四下唯一与她相似的,便是站在她身边的仪宾晋安。
晋安的目光也锁在她身上,只是里面除了温柔,别的全没有。
“小的暂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相信随着调查,真相会慢慢显露的。但此刻,小的斗胆,还请郡主不要离开仁清寺。”
南平郡主没说话,仪宾晋安先沉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郡主?”
宁如寄躬了躬身:“并不是,正如我方才向仪宾您所说,这是为了洗脱郡主的嫌疑,以堵悠悠之口。”
“哼,满嘴狡辩之词,郡主尊贵之身,岂是你个小小书童能够左右的?”
“小的并无意左右,只是就事论事。这两支玉簪确是郡主之物,如何会到了死者那里,我们都不清楚,倘若这些事传了出去,变作风言风语,将于郡主清名有碍。”宁如寄慢慢地回应道,措辞十分软,语气却很硬。
晋安彻底拉下了脸:“郡主身子不适,需要回府调养,倘若出了差错,你可担得起?”
一面说着,一面向宁如寄走了两步,他身材高大,宁如寄立时觉得一股无形的气势向自己压了过来,她在心里叹息一声,默默低下了头。
“她担不起,我可担得起?”卫甄见状立时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把宁如寄护在了身后。
“十六叔……”
“如寄说得对,你们夫妻倘若此刻离开,少不得被人说闲话,依我看,还是暂时留在寺里的好。至于破案嘛,我相信三日之内必会有结果。”
这话一出,宁如寄还没有什么表示,吴永修先瞪大了眼。
案情到现在还混沌不清,庆王爷居然就敢这样打包票了?这不是要他的命么?看来这案子只能推到宁小官身上了,左右宁小官把庆王爷吃的死死的,到时候不管什么状况,反正不会怪到他吴永修身上就是了。
正胡乱想着,忽然有两辆马车从路的那头飞驰而来,不多时便停在了仁清寺的门前。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临潼郡王当先从后面的马车里跳了出来,来到前面的车门前,向车上的人行礼:
“姑母,咱们到了。”
众人皆是一愣,南平郡主夫妻率先走下去相迎,卫甄落在后面,悄悄捏了捏宁如寄的手:“麻烦了,长公主来了。”
车上下来的果然是崇宁长公主。宁如寄悄悄抬眼一瞧,只见长公主披了一件芙蓉色大氅,裹在大氅里的身子显得十分清瘦,下了车,向寺门前看了一眼,便扶着临潼郡王的手,慢慢地走了上来。
众人见状都忙忙地行礼,长公主却只向南平郡主走去。
崇宁长公主最疼南平郡主,这件事众所周知,是以所有的捕快都偷偷瞧着自家老大和宁如寄,默默地感慨这件案子越发难办了。然而想到庆王爷也还在这里,凭他对宁小官的宠爱,会不会跟长公主起争执还真难说。啧,今儿恐怕有好戏看了。
“如何在这寺门前吹风,快跟姑母回去。”见过礼,长公主便立时拉住了南平郡主的手。
“皇姐安好。事情是这样的……”卫甄上前请安,顺带把案情一并说了,“……所以我劝南平留下来,等案子了结了再走不迟。”
卫甄招招手,捕快又赶忙把那两支簪子呈上来,长公主看了看,没说话,临潼郡王却有些发懵,下意识脱口道:“南平,我送你的簪子,如何会在——”
话说一半,忽然改口:“——如何会被人偷来这里?”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正是所有人都想问的。
崇宁长公主隔着帷帽,和南平郡主对望了片刻,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南平,你身子可撑得住?”
南平郡主点点头。
“那么,便留下来罢,你也想案情大白,不是么?无愧于心,身清自清,你且当仍在礼佛就是了。”
南平郡主站着不动,但显然是已被长公主说动了,过了许久,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回去罢。”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心中暗道,崇宁长公主果然不一般,庆王爷这个皇叔都没有劝得住,长公主来了,两三句便让南平郡主听了话。
就在长公主携了郡主意欲回寺的时候,一旁的仪宾晋安忽然开了口:“南平身子不好,你确定三日必能破案?”
这话却是向宁如寄问的,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再度聚在她身上。长公主亦回过头来,打量了她一番。她的目光温柔而悠远,似乎能看透一切,宁如寄顿时觉得不太舒服。
一瞬间,她忽觉无所遁形一般,仿佛她和卫甄之间的事,已全被长公主知晓。
“你来破案?三日?”
宁如寄还没回答,晋安又立时接口道:“回皇姑母,姑母来之前,这位宁小官刚刚立下军令状。”
“哦?既如此,我倒要瞧瞧,明之手下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本事。”长公主向卫甄一笑,转向宁如寄,“只你一人,不许他人插手。”
长公主的声音温润如水,但说出来的话却总叫人觉得有些冷似的。她说罢,就携着南平郡主进寺去了,僧人们也都随着进去,只留下一众捕快,向宁如寄默默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瞧什么,好像我没破过案似的,都进去,干完了活就收工。”宁如寄向众人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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