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和周凡相视一笑,知道宁馥这是松口的意思。
宁芸那边的信儿隔天早上就有人过来了,下午的时候霜容去瑾王府回话,订下去宁府探视的日子。
腊月二十八这天,早晚后瑾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府宅外,宁馥也早早就收拾妥当,上了马车。
因着这次并不是递了帖子来的,而是算是陪着宁芸一起来宁府的,是以下了车后,宁家的家仆本是因着看见是瑾王府的马车而纷纷把腰都快要弯到了膝盖以下,但是一见走下来的竟然是宁馥,震惊之中也颇觉得有些不喜。
但再是不喜,也没一个人敢在面色上表现出现分毫。
更没人敢拦着。
一路直往怡松院而去,路上宁馥无话,烟珑和霜容就和引路的婆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就像她们这边的人与宁家从来没有什么摩擦似的平常,而从她们的谈话之中,才知道宁芸和祁蘅还没到。
进了怡松院,薛宁家的见了她之后看不出来有多意外,竟是看起来很感怀一般的笑着,然后深深的弯了一腰,就连伸手打帘子的声音,也透着几分亲切和期盼。
这是从未有过的。
宁馥端庄地坐在屏风外的围椅上,隔着屏风瞧见宁政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把头转了开去。
宁馥笑了笑,一面问起薛宁家的,道:“老太爷吃过药了吗?屋里挺暖和的,这就好。”
薛宁家的赶紧答话,宁馥余光睨见宁政咬了咬牙,仍旧没把头转回来。
宁馥坐在椅中,低头抿茶的功夫递了个眼色给霜容,霜容走上来,对薛宁家的说道:“姑娘今天来,一是探视,二来主要也是想让我给老太爷试试把脉,看看情况。”说着便就已经拿出了手枕和纱布来,就准备往里走。
薛宁家的一直客套的陪着,却不想霜容这话一说完脸色骤变。
“不好不好!”
霜容驻足,诧异的看她。
门外脚步响,陈佩青疾步踏了进来,冷着脸厉声道:“请过老太医断过症了,哪儿童得着你这种三把刀来给老太爷看症?!”
薛宁家的赶紧行礼。
霜容稍稍福了福身,但是没动,没进去,也没退。
宁馥挑了挑眉,道:“是吗?当时清藤学院院正大人不知看过多少名医,最后还是靠霜容医治好的,这事二、奶奶这么快就已经忘干净了?”她这话说完,不等陈佩青发怒,便对着霜容道:“那便算了,好心当成驴干肺,既然如此,那我今天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就走了。”
宁馥这话说完,起了身却并没往门口走,而是突然就往屏风后走了过去。
陈佩青几乎是跑过去以身相拦的。
宁馥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认认真真的盯进她的眼睛。
须臾,道:“宁二、奶奶不必担心,我肯定不会把宁老太爷怎么样的,你们这么多人在,我一个姑娘家能把他怎么着?我来只不过就是纯粹为了探视,看完病人我就走,你们也不必退下去,就进去在旁边看着,免得到时候宁老太爷再有哪里不对劲了,倒真能记到我的头上来了。”
薛宁家的也早就在陈佩青挡住之时就也一并的走过来了,听闻这话身子一震,连忙垂头立在旁侧,让出半道来。
陈佩青没让,宁馥直接绕开她踏了进去。
陈佩青这才赶紧跟住。
宁馥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床上的宁政,方才隔着屏风瞧的不真切,现在这近距离一望,才惊见宁政紧闭的双目下是相当狰狞的面容。
心头像是有着压不下的火气。
浑身还在剧烈的哆嗦。
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写。
这不是中风。
看着很像。
宁馥就这么看了他片刻,后而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宁家看你吗?因为外面有些事情你得知道,我来,是为了我母亲的嫁妆,乔家已经准备要把我母亲的嫁妆要回来了,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你是听到风声,不想把我母亲的嫁妆交出来,就病了么?”
她笑了笑,看着宁政紧闭的双唇,收了收情绪,说道:“你年纪不小了,不该握在手里的东西就别硬拿着不放,我母亲的嫁妆又不是握在你的手里,你何必做这么大的牺牲?”
“宁馥你什么意思?你居然说老太爷是装病?!”陈佩青上前吼道。
宁馥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二、奶奶急什么?我哪一句哪个字说他是装病了?我就算真是这个意思,你又有什么可急的?你在病人面前这么大声说话,你想怎么样?”
陈佩青脸上的涨红还未曾褪尽,便又立即转成了青。
宁馥的目光又回到宁政的身上来,道:“我还真没觉得你是装病,但是看你现在的模样,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
言至于此的时候,宁馥余光又是一睨,清晰的捕捉到陈佩青面容一闪即逝的惊惶。
宁馥这才退了半步,朝着宁政福了福,道:“宁老太爷保重好身体要紧,左右宁家与我个人再无关系,今天也不是来给你添堵的,你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但是想必脑子会更加清明,谁是人谁是鬼,你好好想想吧。”
“唔……唔……”
宁政似乎想发出声音说些什么,眼睛也睁了开来,却是面部僵硬显得特别狰狞恐怖,浑身抖的更加厉害,却是连半个字都发不出。
宁馥又递了个眼色,霜容上前,和程衍一起将宁政给架了起来,这动作才起,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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