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嬷嬷回来的迟了一些,一进门便就道:“三房落锁了,我就不好再敲门进去细问,石新家的隔着门让我稍个话给姑娘,三奶奶要转告你,天晚了,水榭这边湿气重,哪里也不要去,早点休息把精神养好。”她传完这句话才又道:“我见他们这般,便就离开去了二房,二房虽然也是大门紧闭,但是院子里却是人人走动如热锅蚂蚁,就听见朱伦家的在院子里催这个使唤那个,尽是为了二小姐的事张罗,二奶奶和二老爷的声音却一直不曾听见。”
霜容正在帮宁馥熏发,眼风未动,轻声道:“朱伦的在暂管?那便是了,这个时候二奶奶不得把那赵嬷嬷往死里打?”
宁馥徐徐的睁开了眼睛。
锦嬷嬷叹道:“好在就算那土方与杏仁同食也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不然可真真是要吓死人了,可见今天这事真是把三奶奶给惹急了……”
算计宁立善,逼迫成那般模样,曹氏这样反过来治了宁芸,若按照曹氏的性子来说,曹氏还真的算是手下留情了,好在后来从李妈妈口中问到与杏仁同食的后果不过是呕吐与泻肚的反应,倒不是承受不了的后果,但让人心有余悸的是——这后果究竟如何,却是在宁芸吃过之后才问了李妈妈得知的。
也就是说,曹氏在喂宁芸吃药之时,她本人并不知道后果到底是什么。
如果会死人呢?
烟珑在旁边给霜容递了篦子,低声哼道:“二奶奶应该庆幸,好在三奶奶能在这个事上出口气,若是没得这个口子让三奶奶把气出了,三奶奶今晚指不定要做什么出来才能放过。”
这倒是真的。
“周睿让我转告姑娘,往后与三老爷,最好还是保持安全距离为好……”锦嬷嬷过来搭手,坐下来接过霜容手里的篦子,低声叹道。
周睿考虑的没错,最后曹氏的出现,就等于直面面对陈佩青今晚的挑战并且宣告了胜利,今晚陈佩青本来就有可能会疑心到她的头上,而如果以后与三房关系再近一些的话,陈佩青定然将她与三房视为一线,恨上加恨。
其实就算没有周睿的提醒,她也不准备再与三房多加走动,曹氏做事毫不留情,他们做长辈的勾心斗角,就算曹氏今晚做的这些也是为了给陈佩青教训,但是宁芸到底是他们的晚辈,再是参与其中也不是主谋,最后却要受这样的结果……
她即使觉得曹氏应当反击,也觉得烟珑说的有理,但她也不完全赞同。
不是她不齿曹氏的为人,而是曹氏既然能对一个手无寸铁又性情温婉的宁芸下如此之手,就足以证明曹氏对待所有与她不是一线的人——都不会存有半丝怜悯。
她现在与曹氏没有利益冲突,如果以后有了呢?她毫不怀疑无论自己与曹氏一房看起来有多和睦,也不会有半点值得曹氏留情之处。
“我知道了。”她点头应了锦嬷嬷的话,继而道:“今晚与三婶联手也是彼此各取所需,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有更多的往来。”
她把乔松柏的产业交出去来换宁立亭的家主之位,就得把陈佩青往下拽一拽,否则以后这个家不就等于陈佩青在背后垂帘听政?经过今晚的事,虽不至于把陈佩青拉下马来,但是宁政和白氏以及府里那么多人看着,陈佩青以后不仅要仔细小心行事,定然也会被削去部份权利,甚至于有可能一些重要事情都要言请汇报给宁政过问。
对于目前来说,第一步如此,就够了。
翌日一早,宁馥准备去瞧瞧宁芸,这边才用过早饭,老太太白氏身边的碧兰突然过来请人,说是让府里各房的人都过去正院,已经都通知到了,现在过来水榭这边请宁馥也过去。
让大家都过去,肯定与昨天晚上的事有些关系,而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实算是不了了之的,霜容给碧兰塞赏,碧兰笑着死活不肯收,赶着回去伺候白氏,走前对霜容小声道:“四奶奶一大早的就到老太太跟前,还把我们几个都谴了出去,不知道跟老太太说了什么,这会子就叫大家都过去了。”
霜容感谢不已,可碧兰却不恳接受,最后她将自己的一对猫耳铛摘了下来强塞进碧兰的手里:“姐姐这般有心,别嫌这是我用过的就好!”
碧兰不得不收下,和善的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为了谁,只希望府里的主子们上下和睦少让老太太生些闲气,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让各位主子心里有个底也是好的,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宁立昌的夫人任氏,在府里其实是不常露面的,宁立昌本人在府里就属于游手好闲之辈,任氏露面少也是常情,便就是以前偶尔有个晨昏定省,任氏也往往不是这疼就是那儿不爽利能躲就躲,更别说昨晚正院那么大的动静,若说任氏今天一大早就找了老太太说话,不是为了这事谁也不会信。
“三姑娘来了。”
薛武在正院的廊下冲厅堂里禀报。
屋里白氏的声音响起,宁馥便进了去。
屋里人还算齐全,她也不是到的最晚的一个,宁政和白氏已经高坐上首,依次排下来,大房二房三房四房都来了,只剩五老爷还没到。
宁君洁和宁碧思两人倚在白氏的左右各一边,半低着头伺候着给白氏轻捶着肩膀。
“馥丫头,快过来!”
曹氏的声音突然有些兴奋的响起,就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向一些没有亲眼见她昨晚的战绩而在无形的炫耀一般,她笑着对宁馥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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