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驻地的事情,梁自清虽然事事都置身事外,但终究是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怎么说都难放下。
“傅伯伯,靖宇放出来了吗?”
“最晚傍晚,会出来的。”
听到这消息,梁自清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曲毅从忠义祠里出来是好事,却也不是好事。
他出来了,证明老将军和圣上达成了共识,证明往生军如今军权握在圣上手里。
“老将军真的交了?”
“嗯,交了。”
“如果往后真有个万一怎么办?”
“富渊不只有曲家一门将帅,满朝将领谁不眼红这里面的功勋,往后的事情,谁说的都不算。哪怕真有一天,北夏卷土重来,这往生军怕是也难再姓曲了。”
梁自清心头万般无奈,却也只字未说。傅蒙的话半个字都没错,往生军的兵权只要交出去,往后就再也要不回来了,圣上心里没有万一,他不在战场怎么知道这份长达二十年的和平条约是怎么来的,又怎么知道这合约的韧性。
“伯伯,你知道北夏的人怎么说我们富渊吗?他们说,富渊看着富庶人多,好像坚不可摧的样子,其实不堪一击,他们就算有再多的兵也没用,因为他们……没有将才。老将军一辈子都在沙场尽忠,没了妻子,没了兄弟,满门忠烈,竟换不得圣上哪怕一分的信任。伯伯,寒心两个字,是修复不了的。”
傅蒙拍拍梁自清的肩膀,“咱们圣上是闺怨里长成的娇子,他不知塞外的苦,不懂将士的疼,他只信任自己一手培养的狗,而往生军是一匹狼,严重影响了他的威严,所以往生军的兵权必须易人之手。”
梁自清强忍着心头要冲出来的不甘,手指勾着腰带上的一根线头狠狠地拽着,“再野的狼,也忠于首领,圣上说往东往生军不会有一个人往西,糊涂啊。”
两人在书房中久久没有再出声音,直到傅蒙轻轻叹了口气喝下一口快凉了的茶,“小清,想没想过……回去。”
梁自清的手指猛地一曲,腰带上的线头断了,“回去?”
“往生军,需要你。”
梁自清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对,我不能回去。”
“在往生军营地的这一晚,老夫听了太多你的事情,你的兄弟、下属,没有一个不对你的死心怀遗憾。老夫给你时间,你想好了就来,老夫会倾尽全力帮你。”
“伯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从前我在淇阳的时候,我没有牵挂,生生死死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可从我没忍住让傅朔认出我的时候开始,傅家就跟我挂了钩,如果女扮男装的事情被圣上知道了,这欺君之罪是要抄家的。傅伯伯,您怎么能帮我呢?”
傅蒙摆摆手摇头否认了梁自清的观点,“小清,这不只是帮你,是帮往生军,帮富渊的万里江山。你没去过营地你不知道,如今的往生军行为散漫,加上王公贵族时不时把自家小子放进去,军纪已经像剥了皮上了刀的洋葱,不用动手就一层层地掉了。老将军应付朝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已经耗神费心,无暇他顾,不然前段时间也不会出现往生军围了我傅府这种事情。”
“什么?”
傅蒙简单地将之前事情说与梁自清听,梁自清第一反应就拍着椅子把手站起来,“闫朗呢,他怎么能容着底下的人这般胡闹!”
“好在老将军弥补的及时,不然就他们围傅府的行为,就能让圣上以造反的罪名抓起来了。所以啊小清,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老夫说的话,回去,还是不回去。”
直到傅蒙将梁自清送出房门,她才转过身问了一句,“傅伯伯为何希望我回去?”
“难不成你是觉得老夫容不得傅家儿媳抛头露面?傅家两个男人都不在意流言蜚语,你自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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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堂木敲在桌上,整个前堂连带院子就安静下来了,褚嘉树坐在正位上,面前桌上是昨日梁自清从乔府带回来的证词,他眉目稍皱,不知在想什么。
底下的书记给站在褚嘉树身边的小虾米递了个眼色,小虾米立马凑到褚嘉树跟前。
“大人,该带嫌犯了。”
褚嘉树像是刚刚回神一般看了小虾米一眼,堂前除了差役还有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一双双眼睛盯着褚嘉树,像是能从他眼睛里看出那些藏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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