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千千走近,定睛瞧了瞧这道长,忽然伸出手在他下颔一扯,拔下一根胡须。道长疼得猛然睁眼,双目怒视来人。
千千撅着小嘴,轻轻吐气吹走胡须:“你醒了呀。”
道长本欲发火,听她口气倒是愣了愣,这一愣火气又下去了,故作淡定地说:“休得胡言,本座乃是存思。”
“可不就是这样。”千千双手一摊,耸肩道,“道士说存思养性,和尚说打坐修禅,普通老百姓最实诚,就说吹灯睡觉。”
道长嘴角抽搐了几下,带着探寻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小娘子,他避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起身道袍挥洒,仙道气质流露:“居士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千千掩嘴一笑,歪头戏谑:“你们道士不是会算命么?不如你掐指算算?”
这回不光道长傻了眼,连邈梵也觉得她太会作弄人了,于是轻轻咳嗽提醒。
道长的眼角抽了抽,沉眉敛目严肃道:“天机岂可随意窥探。”鼻腔还淡淡哼了一声。
千千见邈梵表情,便不玩儿了,大方直表来意:“我家闹鬼,听说道长法术高强,所以特地来请您祈禳。”说罢她奉上酬金。
看见沉甸甸的钱袋子,这位法号玄虚的道长也就不计较刚才她的无礼了,一口允诺下来。
“居士稍等,本座即刻布坛。”
邱祖殿外,玄虚道长开坛作法。只见他换了法衣,头戴五老冠,手持辟邪桃木剑,走到摆满了符纸朱砂的黄案前,先是手舞足蹈挥舞木剑,然后一剑刺起几张符纸,接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猛地喷在纸上。
只见方才还空白的符纸骤然显现出红色,赫然是血淋淋的妖尸形状,闻声而来的围观百姓都啧啧称奇。连邈梵也有些看呆了,唯独千千噙着莫名笑意。
玄虚道长念了几句咒,然后把符纸挑在烛火上烧了,待到化作灰烬,就把剑尖放入白瓷碗里搅了搅,碗里盛了少许水,纸灰在里面搅得像一团浆糊。道长放下桃木剑,端起碗举过头顶,闭目十分恭敬虔诚,又念了几句咒,忽然睁眼戾光乍现,狠狠把碗往地上一砸。
碗摔成碎片,他挑出一块最大的来,捏着对千千说:“鬼魂已经被本座收在这个碗中,碗碎魂散,且看本座让这孽障永世不得翻身。”说完,他捏着碎片就送入嘴里,咔嚓嚓嚼烂了“鬼骨”。
周围人惊叹连连,邈梵也惊讶:“不割嘴吗?”
玄虚道长炫耀似的张开口,伸出完好无损的舌头:“本座金刚不坏之身,当然无恙。”
“道长且慢。”千千在众目睽睽下,拾起一大推碎瓷,全部捧到道长面前,“我怕这厉鬼留下什么东西,不若您把这些都收了吧,让我安安心嘛。”
玄虚道长安抚道:“居士莫要担忧,本座已经碎了妖孽的鬼骨,它再也不能幻化形状,也不会出来害人了。”
“哦,这样啊。”千千手指头在碎片里挑了挑,捡起一块不那么白的瓷片,含笑扬眉,“不知是鬼骨好吃,还是鱼骨好吃呢?”
玄虚道长脸色大变,惊骇地瞪着千千,千千视若无睹,转身又绕到香案旁,端起酒闻了闻,装作天真惊讶的模样:“哎呀,有股药味儿!”
邈梵闻言,不明所以过去:“什么药?”
玄虚赶忙过去拦住二人,抢过碗把“酒”一泼,冷冷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声音怎么听怎么怪,透着一股子怨怒。
千千拱手,学男子般说话:“好说好说。”怎么看怎么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本座施法完毕,居士请回吧。”玄虚道长喊来道童收拾香案,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迈得飞快,看样子不愿搭理千千。
邈梵唤她,她却上前跟道童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什么东西,然后回眸冲他娇笑:“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就住这儿吧。”
这日道观里没有其他香客留宿,客房就住了千千和邈梵两个人,入夜以后,山里黑灯瞎火一片,外头静悄悄的,偶尔穿山而过的山风发出呜呜声,总觉得阴森森的。
邈梵帮千千铺好床,见她揉眼似乎困了,道:“你睡吧,我去隔壁。”
“不许。”千千拉住他袖子,半真半假地说,“我害怕,你在这儿陪我。”
邈梵脸颊一红,心慌低眉:“不……不好的。”
“让我害怕才不好呢。我不管,你不留下陪我,我就跟着去你房间,你选吧。”
她又开始蛮不讲理了,他没辙,心里其实也担心这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坏人,于是无奈妥协:“好吧……我守着你。”
千千莞尔一笑,忽然吹灭了蜡烛,转过身就推了邈梵一把。他身子一歪,跌坐在软绵绵的床榻上,他刚想站起来,一团温热娇软就凑上来,四肢像妖娆的藤蔓,把他紧紧缠住。
“小和尚,好黑哦,我好害怕。”
她使劲儿往他身上黏,他试图把她拉下去总是失败,手臂拉开腿又过来,大腿推开胳膊又绕上脖颈……
邈梵与她纠缠得气喘吁吁:“你、别靠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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