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怕他已经出门,两人正好错过了。
这样分心开车,一不留神就差点闯过一个红灯,悻悻的踩了刹车,收起电话,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
这个时段的红灯总是很长,眼看着身后的车子很快排成一条长龙,路边的公车站更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来一辆大巴,黑压压的人头立刻一起往上面挤。
直到她看见一个本来站在公车站前的女孩子,忽然毫无征兆的往马路中间走去。她穿着一条单薄的白棉裙子,整个人瘦得好像一缕幽魂,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似的。
指示灯闪烁了两下,雷允晴已经把手放在离合上,准备发动车子,可是那个女孩依旧在往马路中心走,仿佛周边的一切全然没有看见。
她疯了吧?在马路上玩心跳很刺激吗?
雷允晴嗤了声,不打算理会这种无聊的游戏。可是她还没把车子开出原地,突然又狠狠的一脚踩下刹车——那个女孩,竟然根本没打算停下,就在这绿灯底下,毫无知觉的走到了她的车头前!
雷允晴气急了,拉开车窗直想骂人,谁知那女孩转过脸来,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就如一片飘叶般,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
雷允晴彻底愣住了。
不是因为她倒下的这一举动。而是因为那一眼,她分明看到了,那张脸,是乔佩!
*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雷允晴的脑袋里,却只剩一片空白。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刚刚拨出的一通电话。电话终于通了,陆子鸣接起来也只说了一句:我马上来。
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她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看着那一点最后一丝晚霞,慢慢的淡下去,淡下去,直到那漂亮的绯红色,变成紫色,深蓝色。马路上华灯初上,一眼望过去,如同水晶的长龙,茕茕不见终点。
这城市的夜色这样美,可是星辉却支离破碎,晚风吹散了她身上最后一丝暖意,直到医生走出来对她说:“我建议把病人转到妇产科。病人的体质很差,孩子有可能会保不住。”
她觉得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都被冻僵了,只是茫然的看着医生的脸。
医生又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她不知道说什么。正好这时,走廊上的脚步声打破了她脸上的尴尬。陆子鸣跑过来,看到她,脸色同样难看。
她很快的低下了头,只是不敢看,怕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的欺骗。
医生见到有人来,又问了遍:“谁是病人的家属?”
陆子鸣一声不吭的把单子接过来签了,医生仿佛默认一般,训诫他:“老婆怀孕了身体还这么差,你当老公的都没有关心过她吗?”
陆子鸣还是沉着脸不作声。
雷允晴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你进去看看她吧。我在外面等你,你处理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她的声音非常的平静,像是一口古井,没有一丝的波澜。
她已经走开两步,忽然又停下,继续说:“别待的太晚,免得奶奶担心。”
三十四,你别动她
她走出急诊部,才终于得救般的大口呼吸起来。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大股大股往鼻子里窜,她觉得自己也是病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渗过皮肤,钻入血脉里,然后,一点点凝固,风化,碎裂成很细很小的碎片,扎进人的眼里,也扎进人的心里。门诊外头人声嘈杂,晚饭时间了,还有这么多人排队挂号,她才知道,原来每天有这么多的人生病。
她急切的走出去,等走出医院大门才若有所失的又回过头去。妇产科在二楼,她抬头,记不清是哪扇窗户,也许还会有他们的身影剪在窗叶上。雷允晴突然觉得,也许她就要失去什么了,或者她从来没得到过,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她在原地徘徊了大约有两分钟,终于举步,朝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走去。
门铃欢快的响起来,年轻的服务生正在往电磁炉里放关东煮,四处飘香。角落的用餐台上,一对小情侣腻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细碎的笑声时有传来。还有一名大学生模样的,一手捏着包子,另一手捧着四六级单词。
她用手按了按胃,酸酸的,有微微的刺痛,可是什么都不想吃,胃里像塞满了石头,沉甸甸的。她最后走到收银台前,要了一包软玉溪香烟,收银员把零钱找给她时,她想了想,又说:“两只叉烧包,一杯豆浆。”
包子装在塑料袋里,热腾腾的还冒着白气,她走回去,坐在医院前面的花坛上,一点一点慢条斯理的撕开烟盒。她在外人面前很少抽烟,应酬时偶尔有人递烟,她只笑着说“不会”,毕竟没人会怀疑女士。
以前她一直抽下面送上来给父亲的特供,为了迎合父亲的口味,选的烟丝都是很烈。后来被父亲发现,禁了她的烟。她就托朋友从烟厂里弄一些烟丝,自己卷来抽。细细长长的一根,没有过滤嘴,夹在指尖,轻轻吞吐,动作妖娆。最初觉得好玩,抽了一阵,但并不上瘾。有次老二从她这要了支烟,还没抽,放在鼻端嗅了嗅味道,眼里就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后来他拿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语气带着几分犹疑:“姐,你可真人不露相啊,这么烈的烟我都不敢沾。”
正想着,不知何时,陆子鸣已经站在她面前。他走路的脚步很轻,她完全没有听到,等抬头时,不由轻轻的“呀”了一声,而后垂了眼,问:“她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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