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赵墨阳拿她没有一点儿办法。
“……”证据捏在对方手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草稿箱,江离撂下话就跑,“我回去收拾东西。”
落荒而逃。
跑得倒是快。
老奶奶离开后,赵墨阳僵着脖子坐过去,见她别扭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傻得让人伤心。”
“为什么!”江离可从来没有在赵墨阳面前承认过错误,仍旧是一幅傲娇的派头。
他拿过她的杯子,把自己的那一份里据说女生都很喜欢的黑色的淀粉球都捞给她,“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
江离咽下一颗叫做珍珠的东西,表情很严肃地说道,“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啊。”他回答。
她看起来不太满意他的反应,撅起嘴反悔,“我不喜欢你了。”
“那我以后乖点好了。”像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又满满都是心甘情愿。
赵墨阳对江离爱得深沉,恨得牙痒痒。
简直就像花丛里最招摇的玫瑰花,带着刺却引来了许多前赴后继的狂蜂浪蝶。
偏偏不自知。
·
十几岁的年纪,感情世界是单纯而简约的,喜欢等于直白地靠近,反感便会下意识地疏远。
赵墨阳空白的情感生活向来只有那一个执著的方向,时间的沉淀早已酿成了更深的眷恋,单一运行的轨道从未有偏离。如今面对意料之中的节外生枝,他静静地听着女孩的表白,眉目清冷,薄唇抿成一条线,兀自走着神。
江离现在到了哪里呢,说好一起去看电影,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呢……
心如平川逐鹿,易放难收。
“赵墨阳……”不速之客的质问听起来跋扈却孱弱无力,语调咬牙切齿。江离第一次主动来找赵墨阳,就目睹了案发现场,于是用鼻子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江离!”赵墨阳喊道,匆匆对女孩道一句“抱歉”,不顾身后还有多少声呼唤,拔腿追了上去。
江离没有逃跑,熟门熟路地站在教学楼后面的第一个路灯下,抱着双手趾高气扬地等着他解释。
心里所有的悸动在此刻都平静无澜,竹马早已高出他的青梅大半个头。身高的优势让江离没在赵墨阳的影子里,她扁着嘴等着他的回答。
他伸出手抱住她,江离本想挣脱桎梏,却被更紧地搂进怀中,箍住了她的不安。
“不要动……我只是想要你冷静一下。”他嗅着她的发香,轻声呢喃。
赵墨阳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个时候,胸腔里还在跳动的心已经超载。生命无需过多陪衬,其他人的喜欢在他看来都是多余,他不希望积重难返,而要确保一切安然无恙。
他微微颔首,眼里是说不出的温柔,笑意不浓,却沾染得眼角眉梢全都是,“你吃醋了。”
他的话里说的分明是志得意满,语调却温柔得过分。
“对,我吃醋。”江离就这么靠在他的肩上,语气里满是不悦,有人觊觎,岂能大意?“你和她,在干嘛?”
赵墨阳亲了亲她头顶上的发旋,“我请她更改对我的想法。”
江离不满:“她喜欢你是你劝她就会改变的吗?你应该敬而远之……不,要高冷地看都不看她一眼才可以。”
“你不宣布所有权,谁知道我是私有物品?”他的语气里带着探询,“所以你就不怕……”
江离跟每次对赵墨阳宣扬她的雄心壮志一样地理直气壮:“怕。但是三毛说过,真正在乎我的人,是不会被别人抢走的,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他总是很容易屈服于她。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两个人在路灯下走了半小时,江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的时候,拧眉的样子仿佛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
忧虑地问赵墨阳是不是已经很晚了。
赵墨阳说没有关系。
“这样就把你来找我看电影的时间抵消掉了。”
她突然好后悔脑袋一热。
“我们还要这样走多久?”她看着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生生世世。”没有半丝犹豫在赵墨阳眼中隐隐可见,像每次说他一定要把一件事做好一样,目光炯炯,坚定有力。
江离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心脏被填满,堵得说不出话来。然后踮起脚主动亲了他的唇,千万分之一秒的瞬间,像尘埃落在地面又轻轻扬起,很快很快,几乎让人怀疑不曾发生。
路灯闪烁一路蔓延。
·
希望、欢乐、痛苦、悔悟都是人生中的微小泡沫,人们却喜欢让这些泡沫沾满全身,有时陶醉,有时却陷溺窒息。然而一旦死亡,所有过往都不会留下痕迹,只待蒸发消失。
赵墨阳的期末考试结束得比江离要早,第二天他就带着江母的饭盒坐自己父亲的顺路车去找江离。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给了她一盒牛奶。
“你不是最怕地理吗?这个会给你带来好运。”赵墨阳故意卖了个关子。
江离咬着筷子要他说破,赵墨阳一脸高深莫测。
等到江离卷子写完一半想起,将信将疑,转过瓶身研究发现——特仑苏背面有世界地图,还有北纬40°黄金奶源纬度带。
难怪。
又一个暑假来临,赵墨阳给自己和数学短板的江离都报了一个奥数补习班。
亦舒有言,太过经营的安排变成控制。
但是年纪小小的时候就是容易被这些幼稚的东西打动,觉得好多事情有人帮你铺好了路,有人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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