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齐看着他俯下身来,在自己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吻。他有些迷惘地望着肖桓,其实他不太记得肖桓刚说了什么,也不明白这个吻的原因,
总之……我……现在还想不到该如何是好。等我想清楚了、时机也到了,我会做出决定的,不论如何……我不会再听瑜的话,什么都对你做了。
肖桓柔声说着,习齐还是不解地望着他,但至少肖桓说的,对他来讲应该是好事。老实说学校的课业加上排戏,回家还要忍受肖桓他们对他的强索,习齐觉得自己的身体迟早会受不了。看着肖桓久违慌张的样子,习齐迷迷糊糊地开了口,
嗯……谢谢,桓哥。
肖桓从椅子上站起来,凝视着病得脸颊微红的习齐,小齐,我真的……他像是想股起勇气说什么,但很快又放弃了,在习齐的注视下,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唇上还留着肖桓吻的触感。但很快被罐子吻的记忆取代,习齐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微微笑了起来。
两天之后习齐总算可以勉强到校上课,纪宜还特地打电话来关心,女王也知道他病倒的事情,特别下旨恩准他错过一次排练,只交代了一下回家练习的项目。
但是该躲的还是躲不掉,因为这周一就是女王课堂的术科期末考。
女王的术科项目别出心裁,或许该说是很恐怖。他一来就叫大家轮流到前面来抽签,还准备了特制的大箱子,习齐后来才陆陆续续听学长姊们说,女王会叫轮番上台表演,签的内容都是一些神秘的角色,就是考试要表演的内容。
什么通宵喝酒被妻子赶出家门在街上游荡的醉汉、阻止人自杀却发现想自杀的是自己女友的消防队员,还有什么赫然体会到自己有女装癖的足球队长。以上还算是人的角色,其它像介希抽到的是烤盘上热度不均匀的虾子、还有的是血y循环不良的长颈鹿、坏掉的灯泡,习齐的签上倒是很干脆了写了两个字鱼板。
鱼板……习齐难得嘴角抽动。而且为什么别的签上都有这么多说明,他的就这么干净?是觉得鱼板无需多言吗?
喂,ivy,你的签是什么?介希还很不识相地贴过来问。
不干你的事!
自从上次排练以后,女王就通令全剧组的人不准叫他本名,直接叫他ivy。而且还在自己的课堂上大剌剌地这样叫他,弄得现在全班都对他ivy,ivy的叫。看来女王说的给我变成ivy的宣言还真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搞到现在他回家听到肖桓他们叫他小齐,还会有点适应不过来。
介希的虾子搏得满堂彩,连女王都笑了出来。介希很擅长演甘草类的角色,身体也很柔软,他从高中就开始参加戏剧社,光是看他可以腾空在舞台上学虾子挣扎,挺腰踢腿翻滚一应俱全,习齐就不禁大感佩服。
可是轮到他的时候,女王无言地看了眼他的签,就说:
你不用了,我让你pass。
咦?习齐十分意外。
你太容易受影响,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切换的演员。女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我不想我的ivy最后演起来像鱼板,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快滚!否则让你明年重修你信不信?
就这样,习齐这学期最后的术科,就在无风无浪中结束了。
周五他总算把身体恢复到可以排练的程度,一下了课就往排练室冲。现在他越来越受这出戏的吸引,太久没见,竟还会有些想念剧组的人员。
经过更衣室的时候碰到了在拿扫具的罐子学长,习齐惊了一下,差点没呛到。他张着嘴正想打招呼,罐子却看了他一眼,主动开口了:感冒好了?习齐反应不过来,又有些受宠若惊,好半晌才红着脸点了点头。
是吗?那就好。
罐子说着就单手拎起拖把,另一手拿了水桶,背对着他走进了排练室。接近新年的寒冬,罐子这次却干脆连上衣都不穿了。
剧组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习齐在出去搬水的时候又碰到杏学姊。杏先看见了他,全身颤了一下,自从上次排练过后,杏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变得有些恐惧,但又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习齐本来以为她是怕自己拆穿她用禁药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不是如此:
学姊,午安。
嗯,啊…午、午安。杏的脸色有点苍白,她看着习齐的脸,半晌又别过目光,好像习齐身上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学姊……你没事吧?他又问了一次。杏背对着他,似乎吸了口气,但是一句话也没有答。习齐觉得奇怪,但也莫可奈何,正转身搬起水要走,杏学姊却忽然开口了:
我……看过一次。
嗯?习齐停下脚步。
我……看过一次,以前,在……学长二年级的夏季公演上。knob学长,那时候也是演类似那种软弱的角色,我看过……他在台上歇斯底里、近乎崩溃的样子。又哭、又叫、又哀求。就像……你上次那个样子。
习齐没有说话,杏转过了头,直视着习齐乌黑的双眸:
那个时候……我真的深深被震憾了。那时候我还只是一年级菜鸟,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同样都是人类,有人可以在心底藏着这么多、这么丰沛的情感,同时我也感到不可思议,拥有这种情感的人,竟还可以这样活生生地在我面前,行走、谈笑,而没有因此而崩溃或爆炸。
杏学姊忽然低下了头,双手在胸前捏得紧紧的,紧到发抖:
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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