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江小楼十分坚决,金玉倒也没有过分干涉,毕竟一切吃穿用度都有人掏出银两,并不碍着她什么,她也就放任自流,不再强迫郦雪凝在身体并未痊愈的情况下见客。郦雪凝从此闭门不出,人前人后没有半句谢字,这让很多人都认为她没有良心,不懂得感恩,而姚珊瑚却因为这件事变得热情起来,三天两头来看望江小楼,姐姐长姐姐短,十分热心。
“我真不懂她。”姚珊瑚的神情显得有一丝激动,“像姐姐你这样伸出援手,她却没有一句谢谢。从前她不是这样的,许是病中冷了心肠……姐姐不要怪罪!”
江小楼只是静静坐着喝茶,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似听非听。
姚珊瑚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姐姐的心地真是好,那样不计后果的帮了忙,现在人人都说你处事厚道、为人也好,我从前就是不知道,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她眼睛里充满了感动,两颊边上流苏耳环不时晃动着,“我原本还听信了别人的话,有人说你很高傲、不容易亲近,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误会!今后……我能常常来吗?”说到最后,声音小了许多,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望着她,带着一股怯生生的味道。
姚珊瑚面色瓷白,眉眼精致,一双大大的眼睛衬着淡红的小嘴,格外惹人怜爱。比起别有居心的李香兰,这份热情并不谄媚,反而显得真诚又温暖。
“自然可以。”江小楼款款而笑,并不拒绝。
姚珊瑚越发欢喜。
小蝶在一旁看到便也跟着笑,姚珊瑚是个十分讨喜的女子,如果能够成为小姐的好友,小姐在楼里也能多个助力。
从此,姚珊瑚终于博得江小楼另眼相看,她原本在这楼中便是很红,只无论如何抵不过小楼,如今不管去何处她都随着江小楼一起,连带着也红得更上一层楼。
姚珊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总是对江小楼千恩万谢,时不时将客人送给她的礼物挑选最好的送过来,非常诚恳地请求小楼收下。后来她发现江小楼每逢阴雨天气便会浑身疼痛难忍,到了最严重的时候根本没办法下床,她便一日两次来探望。
此刻,王大夫正在给江小楼换药,她只是软软卧在锦被之上,漆黑的长发在雪缎枕头上流连,当揭去身上包扎的布条时,她的额头渗出豆大汗水,在锦被上泅开一朵花。
姚珊瑚分明瞧见有殷红血水流淌下来,浓浓的血腥味道充斥着房间。
王大夫叹息:“每一次表演都会让原本结痂的地方裂开,且不说受伤的五脏六腑需要静养,单单是这身伤疤你都不给它们褪去的机会啊。”
江小楼可以拒绝所有男人,因为把所有人都得罪,也就谁都不得罪了。但她要保持鼎盛之势是极难的,金玉已经在积极训练美貌少女模仿她的舞姿和神态,当被人取代的那一天,就是必须向人妥协的时候,她又怎能懈怠?
江小楼一动不动,疼痛加剧的时候,她的眸子虽然渐渐涣散,却始终紧紧咬住唇瓣不发出一声。
王大夫早已见识过这女子的倔强,不免无奈地摇了摇头。
姚珊瑚面露惊讶,在国色天香楼呆了这么久,见过绝色倾城的佳丽,见过高贵蒙尘的明珠,见过文采清高的才女,见过妖媚入骨的妖姬,却是头一次见过江小楼这样的女子,面容清丽,眸子妩媚,一举手一投足都fēng_liú入骨,却又掩饰不住眉梢眼底的倔强冷漠。
你以为她是一块冰的时候,偏偏她透出蚀骨妩媚;等你以为她是一团火,却又被那冰冷的温度冻伤。
她心头微微一动。
难怪人人都趋之若鹜,跟她一比,自己这种纯真温柔,毫不出众。
王大夫去旁边写新药方,江小楼倚在床头,声音低沉:“谢谢你好心来看望我。”
姚珊瑚满面怜惜:“从前听说你受伤很重,我还不知道竟然留下许多后患。”
江小楼神色如常:“不过是些旧病,躺几天便好了。”
何止是旧伤,这种浑身钻进骨子里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浑身战栗。
小蝶端了药盅来,盖子一打开,黑漆漆的中药发出难闻气息,江小楼皱眉,道:“放在那里吧,我过一会儿就喝。”
小蝶如今停了药,虽然无法恢复从前那窈窕的身材,却不会再心慌气短了。李香兰刚开始还试探过两次,见江小楼毫无异样,便以为她根本不知情,只当是送来的东西都被无知的丫头吃了。既然真正要害的人没吃,这汤自然不必送。
小蝶见江小楼又不肯吃药,不由苦口婆心地劝说:“小姐,王大夫说了,您这身子骨一定要按时吃药,否则每到这种天气就受不了的。”
姚珊瑚起身接过药盅,柔声劝慰:“姐姐不要任性,良药苦口。”
江小楼实在对一日三次的药汤感到腻烦,再者王大夫已经说过这种病根要伴随她一生,吃药也只是一种心理安慰,她又何必自我欺骗。身上有的伤口已经脱痂,但有些伤口却经常发炎,总是会引起高烧,这两天高烧退了,却连微微说两句话都觉得费劲,闻到药味,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姚珊瑚见对方压根不为所动,为难了半天,终究叹了一口气,声音更加轻柔温软:“这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呢?”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眸瞬间闪闪发亮,“我想到了!”
小蝶惊讶地看着姚珊瑚,却见她欢天喜地低声吩咐百合几句。等百合将东西取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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