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宋远桥等换上了新缝的布袍,携张无忌,七人同向张三丰拜寿,忽见一名道童进来报道:“天鹰教殷教主派人送礼来给无忌师哥!”张三丰笑道:“无忌,你外公送礼来啦,你去迎接宾客罢!”
“是。”张无忌道,殷梨亭道:“我跟无忌一起去。”张松溪笑道:“又不是金鞭纪老英雄送礼来,要你忙些甚么?”殷梨亭脸上一红,还是跟了张无忌出去。只见大厅上站着两个老者,罗帽直身,穿的家人服色,见到张无忌出来,一齐走上几步,跪拜下去,说道:“小公子安好,小人殷无福、殷无禄叩见。”张无忌还了一揖,说道:“管家请起。”
殷无福脸上有一条极长的刀疤,自右边额角一直斜下,掠过鼻尖,直至左边嘴角方止。那殷无禄却是满脸麻皮。两人相貌都极丑陋,均已有五十来岁年纪。张无忌问道:“外公、外婆可安好?两位远来辛苦。请坐喝杯茶。”殷无福和殷无禄却不敢坐,恭恭敬敬的呈上礼单,说道:“我家老爷太太说些些薄礼,请小公子笑纳。”张无忌道:“多谢!”打开礼单一看,只见十余张泥金笺上,一共写了二百款礼品,除了翡翠凤凰等无数珠宝,还有衣履冠带、服饰器用。殷无福转身出去,领了十名脚夫进来,每人都挑了一副担子,摆在厅侧。
殷无福又道:“老爷太太甚是想念小公子,叮嘱小人护送小公子到教中。”
张无忌回道:“等太师傅大寿过后,我就启程前往看望外公外婆。”
殷无福和殷无禄道:“那小的只能在武当盘桓几日。”
殷梨亭道:“快请二位下去休息。”便有道童前来领殷无福和殷无禄,殷无福和殷无禄向张无忌一拜才起身出去。
这时一名道童进来,呈上一张名帖。殷梨亭接了过来一看,见帖上写道:“昆仑后学何太冲率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寿比南山。”惊道:“昆仑掌门人亲自给师父拜寿来啦。他几时到中原来的?”殷梨亭又道:“这位客人非同小可,该当请师父亲自迎接。”忙去禀明张三丰。张三丰道:“听说铁琴先生罕来中土,亏他知道老道的生日。”当下率领六名弟子和张无忌,迎了出去。只见铁琴先生何太冲年纪也不甚老,身穿黄衫,神情甚是飘逸,气象冲和,俨然是名门正派的一代宗主。他身后站着八名男女弟子,西华子和卫四娘也在其内,看到张无忌在其中,西华子眼神有些躲闪,但一想起自己师父在,便哼了一声,故意抬了抬头。何太冲向张三丰行礼致贺。张三丰连声道谢,拱手行礼。
张三丰刚将何太冲师徒迎进大厅,宾主坐定献茶,一名小道童又持了一张名帖进来,交给了宋远桥,却是崆峒五老齐至。当世武林之中,少林、武当名头最响,昆仑、峨嵋次之,崆峒派又次之。崆峒五老论到辈分地位,不过和宋远桥平起平坐。但张三丰甚是谦冲,站起身来,说道:“崆峒五老到来,何兄请稍坐,老道出去迎接宾客。”
何太冲心想:“崆峒五老这等人物,派个弟子出去迎接一下也就是了。”少时崆峒五老带了弟子进来。接着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陆续来到山上拜寿。宋远桥等事先只想本门师徒共尽一日之欢,没料到竟来了这许多宾客,六名弟子分别接待,却哪里忙得过来?张三丰一生最厌烦的便是这些繁文缛节,每逢七十岁、八十岁、九十岁的整寿,总是叮嘱弟子不可惊动外人,岂知在这百岁寿辰,竟然武林中贵宾云集。到得后来,紫霄宫中连给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够了。宋远桥只得派人去捧些圆石,密密的放在厅上。各派掌门、各帮的帮主等尚有座位,门人徒众只好坐在石上。
大厅之上,宋远桥、俞莲舟、殷梨亭三人陪着宾客说些客套闲话。他三人也早瞧出这些客人来势不对,心中各自嘀咕。正说话间,小道童又进来报道:“峨嵋门下弟子静玄师太,率同五位师弟妹,来向师祖拜寿。”宋远桥和俞莲舟一齐微笑,望着殷梨亭。这时莫声谷正从外边陪着八九位客人进厅,张松溪刚从内堂转出,听到峨嵋弟子到来,也都向着殷梨亭微笑。殷梨亭满脸通红,神态忸怩。
张松溪和殷梨亭两人迎出门去。只见那静玄师太已有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神态威猛,虽是女子,却比寻常男子还高半个头。她身后五个师弟妹中一个是三十来岁的瘦男子,两个是尼姑,其中静虚师太张无忌已在海上舟中会过。另外两个都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只见一个娇魇如花,温婉可人,抿嘴微笑正是贝锦仪,另一个肤色雪白、长挑身材的美貌女郎低头弄着衣角,那自是殷梨亭的未过门妻子、金鞭纪家的纪晓芙姑娘了。张松溪前见礼道劳,陪着六人入内。殷梨亭极是腼腆,一眼也不敢向纪晓芙瞧去,行到廊下,见众人均在前面,忍不住向纪晓芙望去。这时纪晓芙低着头刚好也斜了他一眼,两人目光相触。纪晓芙的师妹贝锦仪大声咳嗽了一声。两人羞得满面通红,一齐转头。贝锦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师姐,这位殷师哥比你还会害臊。”突然之间,纪晓芙身子颤抖了几下,脸色惨白,眼眶中泪珠莹然。
宋远桥等细看各人,见各派掌门、各帮帮主大都自重,身上未带兵刃,但门人部属有很多腰间胀鼓鼓地,显是暗藏兵器,只峨嵋、昆仑、崆峒三派的弟子才全部空手。宋远桥等都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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