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恣一愣,抬头急叫:“少主,小心!十妹被挟制,身后藏有敌人!”
院中自衣人齐声怪笑,我与陆幽盟闻言却步,我忍不住惊声叫道。,“霍姨?”
霍锦儿不能应答,只眼中投来焦急之色。此时才看清,她神色多少有些狼狈,
一络被击散的长发甩于胸前,头上乌发也有些凌乱,见了我望去的眼色,霍锦儿
黑亮的眸子不眨一瞬,眼波中闪着难言的滋味。两人目光相对片刻,我的关切从
眼色中传递,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只听一声冷笑,霍锦儿身后,闪出前几日大厅下书的罗侍卫,也不知以他的
身形,是怎么藏于霍锦儿背后的,竟是半点气息也不露,直似“不存在”一般。
霍锦儿被擒,那么屋内的陆小渔等人岂非也被怨憎会制住了?我与陆幽盟僵
在原地,一时进也不是,退又不甘。我当下高声叫道:“小渔!”
吱呀一声,新房的窗扇推开,陆小渔静静地出现在窗口,我正欲相询,却见
她身旁随即又多了几人,一个是陆小渔的母亲陆夫人,一个是我会见过一次的怨
憎会蓬须大汉,另一个,我再也没料到,竟然是矮胖子言老三!
难怪府中戒备紧严,却被怨憎会这么多人毫无先兆地潜入,我怒道:“矮胖
子!你这混蛋!是你领的路?”
矮胖子言老三哭丧着脸道,,“没法子,我一回府就被他们捉住了,没有我
带路,他们也能由地下通道进来,今夜他们押我来,是要寻连丽清。”
当时让矮胖子建造地底通道,本是为躲避怨憎会之用,反正有益无害,我也
就未加干涉,没想到,最后却成为怨憎会入府的快捷方式,世间因果,真是繁变
难测!
我便似被老天算计了一把,有苦难言,怔怔地望着陆小渔。她全身不能动弹,
只以眼波向我瞟来。她身着宽大的喜服,下肢被挡住,只露出上半身,身形却依
然显得娇小盈佾,灯影下,朝着屋外的那身丽裳微呈暗色,虽不醒目,却格外的
深艳。她头上红盖头与凤冠,均被揭去了,露出光洁的额际,乌黑的发丝盘在脑
后,梳挽成一个优雅的小髻,这又喜又佾的新容,本该由我于d房中从容观赏,
却在这般情势中得见。
若非我急于搜救师姐,此处或许不至被敌所趁,她会陷入眼前处境,可说是
受我之累,我心中万分歉疚,稍觉心慰的是,想来她母亲陆夫人,应不会加害女
儿的性命。
思忖间,身旁的陆幽盟前迈一步,惊声道:“是你!你把女儿捉住做什么?”
陆夫人丰白的面庞神色微动,冷冷道:“你这负心郎!有何脸面来问我?已
有人警告过你,贾府即将合家覆亡,你竟然还将小渔往火坑里送!你安的是什么
心?哼,我当然要把女儿带走!”
陆幽盟厉声道:“你不亲不慈、不守妇道,弃家而去,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你问问小渔,她还记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娘亲?”
陆夫人道:“是我生下的,当然是我女儿。她不认我,倒要认你那些野女人
为娘么?”
陆小渔无法作声,夹在当中,眼波移来闪去,神色又羞又无奈。
场中麻衣人内,一个方脸头领沙哑的声音一笑,打断道:“好啦,等了半日,
正主儿终于到了,弟兄们这便动手罢!”
他们奠正的目标原是我么?我心下闪念,当下暗自戒备,往东府几人这边缓
退。
京东人语向我使了一个“稍待”的目色,打了个哈哈,缓步踏前,嘿声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却是老相识了,公权兄,一晃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那“公权兄”见京东人语招呼,将提起的枪尖点地,面色漠然,道:“别来
无恙么?嘿嘿,漏网之鱼,也只能是苟延残喘、行尸走r而已。”
京东人语道:“这帮弟兄,都是昔年湖州军旧友么?在下倒有耳闻,说是湖
州旧友,大多聚于川西边境,取粮于敌,不扰乡民,小弟甚是敬佩,想来怨憎会
也收不下这么多弟兄,那么,权兄这身打扮,莫非是赶来临安秋祭么?”
那“公权兄”脸上略有些不自在,只淡淡道:“我们旧日兄弟,也有不少在
怨憎会的。”
另一麻衣人忍不住道:“大哥,何必跟这瘦竹竿多啰嗦?弟兄们可等得不耐
烦啦。”
那“公权兄”道:“咱们与东府,也算有过并肩杀敌的旧谊,说上几句,也
是无妨。”
京东人语脸上变色道:“这么说,今夜你们是与怨僧会同流并力了?当年湖
州之乱,济王被废,你们因此受累,被朝廷追缉,我东府可并未对你们落井下石
呀,今夜为何却来突袭,冒犯我东府新主?”
“不错,我们与东府并无旧怨!”那“公权兄”沉声道:“当年山东一条道,
确实漏过我们不少兄弟,论起来,你们东府还算厚道,弟兄们很是承情。不过,
我等沉冤似海,血仇如山,可谓遮天蔽日,今生只能报仇,不能报恩了,亢兄莫
怪。当年贾似道腿脚嘴舌麻利得很,我们不少弟兄的眷属遭难,贾似道均有份在
内,今夜我们与怨憎会的弟兄们相聚,乘兴夜游,也是聊报贾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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