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缓下来,“唔,朕不希望朕的后宫成为乌烟瘴气之所。这件事有劳爱妃继续处理。”
“是。”方贵妃站起身。
“还有什么事吗?”皇帝看出她有犹豫之色,问道。
“臣妾冒昧。盛才人的位分低,若是殊遇太多,难免会惹人眼红……”
“你是说朕太偏爱了。”
“臣妾不敢。”方贵妃欠身。
弘德帝自幼秉受帝王的教育,对逆耳之言虽与常人一般会感到不舒服,但对有道理的谏言还是能够听进去并接纳的,更不消说这毕竟只是一等小事,遂点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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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问诊的日子,宫人们将太医引入内堂,却不是平素的邱太医,而是一个陌生的人,年逾六旬,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初初之前没见过他。
“老臣周宗良,见过才人。”
初初看他的年纪,忙让免礼,“怎么是你?邱太医呢?”
周太医道,“邱太医有别的事情,今天臣来给才人看诊。”
初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两天几个宫人被贵妃身边的嬷嬷叫去问话,“只是寻常的问问,才人不用担心。”那嬷嬷说着挺和气,可她们的行事做派一看就是精明老练的,今天一早清溪堂的宫人又更换了两个,初初不蠢,隐约觉到不祥。
状做随意道,“我已好了,就不麻烦周太医了。”
“才人不要让老臣为难,臣回去都要写问诊记录的。”说罢将一本册子在桌上摊开,初初一看正是自己的问诊记录,类似于现代的病例,本由着邱太医单独保管,她心中更惊,虽然邱太医以往看诊肯定不会在记录上留下什么痕迹,但这新太医既然将问诊记录都拿到,今天来多半不是临时顶班了。
“本宫已经好了。”初初坚持,希望能先把今日混过去。
“才人是想让老臣去请皇上来吗?”周太医笑眯眯地问。
只凭这一句话,初初知道这位头发花白的周太医定是皇帝信任之人。她定了定,水润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辨认的无奈和认命,命宫人们将袖子拉起,将腕子搁到丝帕上。
周太医摸脉摸了许久,一边对照着翻看那本问诊记录,初初全不做声,一会儿他问,“才人今天饮的汤药,能否给老臣一看?”
“已经喝完了。”
周太医便命人将药渣取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复命宫人拿走。
初初这时候已经完全平静,坐在那里不做声,周太医收拾完东西,看了她一眼,“才人,老臣告退。”
“送周太医。”初初站起身,头顶上的纱帘在她如玉一般的面颊上罩上一层暗影,让她的脸和表情看起来清晰而模糊,周太医历经了宫中多少事了,略一低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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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没有人再来,甘露殿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初初找个理由打发宫人去请穗穗过来,到晚上穗穗虽然来了,却是面带愁色。
“你知道吗,邱太医下了狱,邱侍卫也几天没有来当值了。”穗穗这样告诉她。
虽然已经料到,初初仍难免心中一惊,“出了什么事?”
穗穗摇头,“不知道。”宫里的人都有多聪明,担忧的看着她,“你,怎么样?”
“好穗穗,我没事,”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反而定下来,初初看着穗穗,“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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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夕阳的余晖将长庆殿染成壮丽的橘红色,屋檐上的狻猊、狎鱼、獬豸等镇兽在夕阳的影里更显得威风凛凛。
宫殿内却是一堂j□j。
邓美人和宋仙儿两人领着十余个宫娥在长庆殿富丽光滑的地板上翩翩起舞,这是邓美人精心排制的荷花舞,舞姬们头顶荷花冠,身穿荷叶裙,手执莲蓬灯,旋转中裙叶翩跹,流光霞影,不尽多少fēng_liú。
皇帝一手支颐,斜躺在宝座上,一面观赏下面宫娥们曼妙的舞姿,一面心思想到今早朝上。几日前孟显章的那篇奏折皇帝留中不发,兵部尚书谢苍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在上午的朝会上公开指责徐国公杨粟、其子杨典和孟显章,指责杨粟纠集串联中下级武官,孟显章阿附杨家,其心可诛。
谢苍是帝党代表人物,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想到这里,燕赜觑了觑眼睛,从接到武官们联名具保杨粟的奏折开始,他就在猜谁会站出来,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谢苍。
后来吴国公、现太后任氏的兄长任开慎具保杨粟的奏折当朝寄到,辽东伯沈薄的遗孀也以太宗亲封的女护国将军的身份单独上书,亦为杨氏父子说话。
百官无声,谢苍惊疑,邵秉烈一派不发一语。朝堂上出现僵局。
其后,鉴于神机营对刺客审讯不力,皇帝命神机营将此案移交大理寺审理,裴义领命。
燕赜的思绪回到歌舞上,诚然,作为一个帝王,他热衷于他的政权,为了维护它、巩固它,他投入到与群臣的斗法并享受这个过程,以智谋和毅力建立权威,令臣下臣服。由此带来的紧张、兴奋和疲惫,由眼前的这些美人来平复,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曲舞毕,宋仙儿娇笑着先碎步跑过来,“皇上,我跳的太差啦,您不要笑啊!”
这样含羞带怯又知情知趣的美人,有谁会不喜欢呢?燕赜捏捏她的下巴,“比邓爱卿确实跳的差些。”
“皇上!”宋仙儿不依地顺势投到他的怀里,燕赜大笑,“赐宋良媛酒。”
邓美人娉娉婷婷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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