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宿舍,有电影对白和音乐声从门缝里泄出来,偶尔还能听到女孩看得入迷时的笑声。
年轻真好,快乐是如此容易。
时间尚早,谢雨还没有半丝睡意,也不想回宿舍,和陈心悦一起看那些她早就看过的影片。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月亮比昨晚更甚,圆圆的一轮挂在幕布一样的天上,近得像是拿个竹竿便能打落下来。
谢雨踩着拖鞋蹑手蹑脚路过旁边的老师宿舍,又路过那两间学生宿舍,男生的那间微微开着门。谢雨借着那一丝光线,看到里面一个高大的黑影,正躬着身,为踢了被子的男孩重新盖好。他动作很轻,睡得正酣的孩子们浑然不觉。
这个男人似乎充满了矛盾。脾气凶性格暴躁,却又有着不同寻常的柔软和耐性。就如同他对留在这种地方其实也有抗拒,却一直没有离开。
就如同他脸上的坚毅和迷茫。
谢雨走到厨房,推开虚掩的门,摸索到灶台边,拿了上面放着的一包火柴,复又出门朝教学楼前面的操场走去。
此时的操场空旷无人,月亮将水泥操场照得异常明亮,便更显得夜色宁静,除了前方那条小溪潺潺的流水,和夜风偶尔吹过的声音,再无其他。
第7章夜谈
谢雨到操场边缘的河岸上方,那里有一块大大石头,表面平滑,可以坐两三人。不知是被人从别处挪至此,还是天然就生在这里。
她绕到石头前坐下,虽然穿着两件裤子,但石头的冰凉还是传到皮肤,冻得她打了个寒噤。前面下方是红溪,流水日夜不停地往东走去,在尽头与镇上的大河交汇。
河对岸是一片水田,水田再过去是山,其实这里举目一望,四面八方都是山,月光下山色影影绰绰。于是人们被困在这山中,如同与世隔绝,于是年轻人都去了远方,只留下老人和孩子守望在此。
谢雨只在这里待了一天,便觉得外面那些事情变得离自己很遥远,所有的纷纷扰扰都变得模糊不清。但同时也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
她想,没有网络,没有娱乐,没有同龄人一起消磨时光,一个男人是如何在这里待了六年?
想着,掏出刚刚从陆远那里拿来的烟,划了一根火柴点上,她用力吸了一口,烟的味道很呛人,也很提神,烟头的火光在黑夜里像是深山里闪动的萤火虫。
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她嘴角勾起一丝笑,转头看到的却是张庆然。
男孩走过来在谢雨身旁坐下,看了看她手中的烟,笑着问:“你们在媒体做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抽烟?”
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长着一副标准大学生的模样,有礼貌,话不多,看起来斯文内敛。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
谢雨瞄了他一眼,回道:“我不喜欢抽烟。”
张庆然笑道:“但是你抽烟的姿势很有味道。”
谢雨吐出一口烟圈,轻笑一声:“什么味道?麻辣牛肉味?”
张庆然对她不解风情的冷笑话不以为意,继续道:“我以为美女记者只有电视台才有,没想到你们周刊有你这么漂亮的记者!”
谢雨勾了勾唇角淡笑,冷不丁问他:“你为什么来这里支教?”
张庆然倒是坦诚:“为了履历上多点东西。”
谢雨继续问:“你习惯这里吗?不觉得寂寞无聊?”
张庆然转头看着她:“无聊透顶。我刚刚看你抽烟的样子,好像也很寂寞?既然我们都寂寞,不如待会你来我的宿舍?”
谢雨在月空下对上他的脸,仍旧是年轻斯文的的模样,只是那眼镜后的双眼,显而易见的轻浮之色。
谢雨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多大了?”
“马上就满二十二。”张庆然看着她笑,“虽然我年龄比你小,但是我一点都不小。”
“是吗?”谢雨拉着长长的尾音。
张庆然见她不像拒绝的样子,手慢慢放在她大腿上:“不信,你待会试试!”
到底是年轻,这样的调情方式在谢雨眼里看来有点拙劣幼稚。
她眼睛仍旧似笑非笑看着他,但夹着烟的手,却慢慢放下来,不着痕迹地摁在那只搭在自己大腿的手背上。
张庆然的反射性弹开,因为灼烧的疼痛,嘶的倒吸了口气跳起来,用力吹了吹烫伤的地方,恼羞成怒扬起手:“你他妈有病……”
谢雨昂头看着他,脸上仍旧带着讥诮的笑意,似乎并不担心那巴掌落下。
“张老师!”
黑暗中响起的声音,让张庆然的手停在了半空。他转头,看到陆远从黑暗中走过来,他只得不满地瞪了眼一脸不以为意的谢雨,悻悻放下手。
陆远走到两人旁边停下:“这么晚了,张老师怎么还没睡?”
张庆然被烟头烫伤的手背,疼得厉害,但又不好表露,只咬咬牙道:“还不习惯这么早睡便出来溜溜,正好遇到谢记者,就聊了几句。也差不多可以睡了,我就先回宿舍了,你们聊。”
他转过身,边走边龇牙咧嘴吹了吹手背。
他走出了几米远,陆远忽然冷不丁道:“烫伤的地方,用牙膏抹抹。”
张庆然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待人走远,谢雨昂头看着陆远轻笑一声。
陆远本来就高大,现下她坐着他站着,几乎有些压迫感。他居高临下与她对视,背在身后的双手,移到前面,将手中的一双黑色千层底棉布鞋丢在谢雨面前:“穿这个。”
谢雨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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