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是顾丽真。
要是碰到顾丽真接电话,我指定是心虚的,没办法,以前跟周作一块儿人家没结婚,现在人家结婚了,我去找周作确实有点不说好,名头不好听且不说,虽说我站得直,可过去的事,不是过去了就不存在的——
“叔叔,你出来——你出来呀——”
我就装醉,喃喃地念着,听上去还很像那么一回事。
“你喝了多少酒?”
比起刚才,我到是没听出来有怒意,似乎突然间冷静了,这份冷静反而叫我不安,在我的印象里,其实他就是个神经病来的——毕竟我没听他的话,差点叫他给淹死过,那一回,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弄得我后来都是唯唯诺诺地听他的话,——想想那时,我都觉得是个梦,不太好的梦。
鬼才跟他一起回国,是个人都不会,我是正常人,所以才跟他一起。
我一直以正常人为自傲,可正常人总会给神经病算计,完全有一种怨上天不长眼的心态,这叫老天的眼睛给眼屎糊掉了。
“没喝多少——”我说着,一边说,还一边跟个傻子似的“嗤嗤”笑,“叔叔,我跟你说一件挺搞笑的事哦,我最近一直在痒,还以为自己得了妇科病,都去医院检查了,——可你知道医生说什么,他说的可搞笑了,可搞笑了,说我没病,——对哦,他说我没病呢,你说说为什么呀,叔叔——叔叔,是不是医生不行呀,你给、你给介绍个医、医生行不行?”
大舌头的,我一学就会,装醉嘛,也得有底气的,也得装得像。
“人在哪里?”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问得我。
“啊,你说、你说什么呢,我没听见,我没听见呢——”我歪在床里,一手就随便地挥挥,一手拿着手机,“我没听见呢,叔叔,你大声一点儿呀——”
“秦白白!”
这回是相当克制的声音。
惊得我立即坐好了,完全是出自于一种惯性,类似于命令的话,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话——
下一秒,我又厌恶自己的不由自主,人又歪着身子躺回去,“耶,叔叔,你叫我呀,是叫我吗?”我还装作听不清,心里有点乐,“叔叔,你在叫我呀?”
“秦白白,你厉害了?还知道装醉了?”
他还猜得出我在装醉,让我的心猛地一惊,想起他的厉害来,更是心惊肉跳。
“醉呀?我没醉呀,我真没醉呀,叔,我真没醉——”必须说自己没醉的,我心里那个是惶惶然,生怕真叫他发现我没醉在装醉,实在是他太叫我害怕了,要不然,我早就找他了,用得着这么迟疑的嘛。
“人在哪里?嗯,你不说也行——”
就这么简单的话,听上去气定神闲的。
我哪里还敢再瞒他,赶紧把地址说了——
想想三更半夜的他也不会来,就把手机往床头柜那里一放,拉起薄薄的毯子,准备睡觉,可能是第一天睡,这床有点不太习惯,到不是认床,就是有点陌生。
我这个人容易入睡,很少失眠,不是说不会失眠,是很少,晚上再喝了点酒,睡得就特别沉,等听到门铃声的时候也不晓得是响了多久,我以为是罗筝回来了,还想跟她说记得带钥匙,可当我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周作,我真是惊呆了——
又下意识地去看看墙上挂着的钟,都三点半了!
他到是一身三件式西装,面色冷峻,眼神阴暗,没等我从门边退开,他就已经大赤赤地挤开我进房,并随手将门带上,那气势,仿佛入无人之境,我虽说是在等着他,可真没想过他深更半夜的就过来,把我着实吓得不轻——
通电话是一回事,这真打了个照面,我确实心里犯嘀咕,看着他走进来,又打量这个房子,还背对着我,瞧他那个背影,挺拔如松,双手负在身后,我跟着他的脚步走,——声音都不敢露出来,原来还有点困意,他一来,我困意都没有了。
“过来不跟我说?”
他直接走入房间,甩下一句话。
我两手都垂在身侧,不敢走得太近,又没敢离得太远,他一句话,差点没反应过来,我这个人就是反应慢,愣了有那么五六秒的时间才把他的话消化干净,“我怕麻烦叔叔嘛,”这年头得嘴甜,我得小心应付,省得他记心里。
我不说还好,我一说,他说回头盯着我看——那眼神可真犀利,像是真要把我个内心都看穿了一样,叫我连呼吸都是悄悄地屏住,在脑袋里想着怎么纠结我那些熟悉的字眼,好把这些字眼再组织一下才说出口,可是当着他的眼睛,我怎么也说不出口,跟哑巴了一样。
“麻烦你,你还三更半夜打电话?”他说到这里还停顿了一下,眼睛幽深难测,“现在对我说怕麻烦我?”
我后退了一步,感觉像是做了婊/子又立贞/洁牌坊那类的,也不是感觉像是,是压根儿就是,我也不给自己找理由,索性豁出去一回,反正都到这地步了,再说什么都是给自己洗白,自私的人,又性格不太好,没必要替自己洗白,手小心翼翼地去扯他的袖子,“叔叔,你帮帮我——”
“我帮你什么?”他把我的扯开,还拿手掸了下衣袖,仿佛我的手能脏了灰似的,“有事就来找我,没事也没见你打个电话给我?”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点不对呀——
我傻傻地看着他,觉得他看上去怎么就这么奇怪的,嗯,就是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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