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也不言语。
两个坐车到了那处,湘琴把眼一瞧,馆子却在内沟河畔,连桌子也摆在河边的垂柳下。两人便在垂柳下坐了,微风送爽,倒别有一番风味。
饭毕朱润吩咐小厮去聚宝街银,湘琴也不在意,到了银里,只随意打量,也不知朱润说了甚么,掌柜却捧出只盒儿来,小心翼翼走至她跟前。
湘琴甫一开盒便觉眼前煌煌耀目,凝神看时,却是对分心。
却用金累丝以卷草纹为衬,内嵌红蓝宝石和绿松石,边框里又嵌一枚玲珑玉,碾做牡丹鸾鸟之形,鸾鸟的长尾恰与花枝交相缠绕,看得久些,愈觉其精致无匹。
湘琴抬起头时,便欲递还盒儿,交朱润按在手中,只说是生辰之礼,方明白先前那句低语交他听去了,一时也不知心头甚么滋味。
小厮方要捧过盒儿,朱润心头一动,又将掌柜叫过来,说要去里面将宝石一看,掌柜自无有不可,两个便往里边去了。
朱润到了里面,哪提甚么宝石,只交代掌柜在一只钗柄上刻个娥字,另一只却要刻个润字,掌柜自迭声应了。
湘琴站了会,慢慢走将出来,还未上马车,就见对街几个衣饰华丽的妇人由车上下来,也不知一人说了甚么,几人齐齐转过身来,把她上下打量。
原来几个妇人中,便有一人是朱润之妻郑氏,恰与几人往银而来,方到对街处,还不曾下马车,就有人笑道:“郑娘子,你家的车如何在那处?莫不是你家官人在里面?”
等几人下了车,将湘琴一打量,还有甚么不明白的,看郑氏时,依然笑意和悦,也不见恼意。
偏有个多事的笑道:“好个模样儿,郑娘子,只怕你家要多个妹妹了。”
郑氏还罢了,她身侧一个颜色娇艳的妇人,早气怔怔盯在湘琴身上,听了这话,如何耐得住,当即撇了嘴,往街心呸出口唾沫来。
郑氏便把眉头一皱,转脸看着那妇人道:“阿宛,不得如此!她既得官人看重,便是自家姐妹,自该好好相处,你这般对她,交官人看见,少不得要恼了你。”
阿宛听了这话,愈如火上浇油一般,想到朱润许久不曾进她房里,眼睛一红,提了裙子便往对街冲去,郑氏拉她不住,只跌脚叫苦。几个妇人早把目光一碰,俱各微笑起来。
这厢湘琴方把手扶了车壁,要上车,就听一人恶狠狠骂道:“贱人!让你勾引我家官人!”说着一股大力便从脑后袭来。
相约
惠娘一眼瞧见,猛吃了一惊,只把湘琴一扯,饶是如此,仍被那人打在湘琴左肩上,惠娘动气,也斜签了身子将那人一推。
阿宛吃她一推,恰把腰眼撞在车角上,一时眼中泪花涌动,捂了腰一发嚷骂起来。
湘琴转脸便见一个面生的妇人立在那里嚷骂,至此还有甚么不明白的,想了一想,只冷冷道:“既是你家官人,何不领了他家去,却在这里聒噪甚么?!”转身便要上车。
阿宛大怒,越把七分气发到十分,抢上前便要撕扯,早交香香拦在头里。
原来香香这几日正不自在,只怕湘琴恼起来将她抛撇,得了这机会,如何不卖弄?冷不丁抓了阿宛头发,把她一只金耳环也扯在手中。
阿宛吃痛,脚踢头撞,两个扭做一团,把钗儿环儿也散在地下,不一时就围了圈群人过来,有劝的,有笑的,更有乘乱拾了那钗环的,指指搠搠,且是热闹。
湘琴早拉了惠娘走过一边,朱润听得动静,走将出来,看明白时,只把脸一沉。
香香精乖,早松了手,交阿宛一掌掴在脸上,却借了捧脸呼疼之机,把胳膊肘撞在阿宛肋下。
阿宛痛极,方诟骂贱人淫/妇不绝,就见朱润走至跟前,不觉吓了一跌,急忙忙松了两手。
香香早挤到朱润跟前,哭哭啼啼说将起来,说娘子交人无故撕打,自家拦着,交她把脸儿也打肿了。
阿宛如何肯落在人后,亦向前说个不住,朱润愈觉两太阳穴一抽一涨,只回头把几个小厮一瞥,小厮便往前赶人,看热闹的自一哄而散。
这里湘琴方往马车行去,就见对街一妇人盈盈走来,容色不过清秀,行步间却落落大方。
细看时,人生的甚是白净,着月白对衿衫儿,浅绿挑线裙子,颈中一挂珍珠,俱有半个鸽卵大小,莹莹润润,越显得肌细肤白。
妇人转眼行至跟前,正是郑氏,见了朱润,脸上泛出点红白来,低低福了一福,只说都怪自家约束不力,扰了官人,说着便拉过阿宛叫她与湘琴陪不是。
阿宛紫涨了脸,如何肯依?晓得朱润性子,又不敢嚷叫,只把嘴谷都着,鼓突了眼儿瞪着湘琴,恨不能咬下她一块肉来。
待见朱润只把眼看了湘琴,愈觉心头无限委屈,叫了声官人,就要拉朱润衣袖,被朱润把手一抬,捉了个空,险把眼泪儿也落下来。
香香大是得意,方在脸上做出些颜色来,就听朱润向郑氏道:“当街厮闹,成何体统!还不快带了她家去!”
郑氏迭声应了,见朱润面色稍缓,方转脸看了湘琴道:“阿宛鲁莽,还望妹妹看官人面上,莫要与她计较。”
湘琴只摇一摇头,并不应声,郑氏便笑将起来,只道:“不知妹妹怎生称呼,奴回去便把屋子收拾了,家中有处阁儿临了水,夏日里最是清凉,等妹妹进了门时,姐妹们一处,岂不热闹?”
阿宛如何忍得住,方叫了声“大姐姐”,交郑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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