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石点点头,如意儿便把小娥一瞥,马婆子看不过,见小娥只顾与人说话,暗将她一扯。
小娥方知明日是刘陈氏的祭日,便向刘海石笑道:“既是姐姐的祭日,我便与官人同去,也拜拜姐姐。”
刘海石还未接腔,如意儿已抹了眼睛道:“说起我们娘子,书香门第出生不说,平生最不把银钱放心上,从前谁不说娘子同大官人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一言未了,马婆子早把院中鸡儿乱赶,口中只骂道:“叫你不安生!野鸡毛儿!还想做凤凰!?吵着官人温书时看娘子不打杀了你……”
如意儿大怒,待要发作,马婆子早捉了鸡往后边去了,转脸又见小娥扯了刘海石商量酒果祭品之事,瞧也不瞧自家,把脚一跺,气了个立睁。
第二日,小娥一早便起来,同马婆子把物事整治了,几个到刘陈氏坟前,把土添了,祭品摆了,纸烧了,如意儿便在后边抽抽噎噎哭将起来,只道:“娘子,娘子,你在地下也要保佑大官人得中啊,想你在时,大官人写字总是你磨墨……”说着越发啼哭不止。
刘海石不由红了眼,马婆子便嘟嘟囔囔说了两句,小娥哪放在心上,只拈了香,往坟头插了,默默祝念而已。
转眼又是七六日,刘海石便往福州去了,小娥送了他转来,想着父母,呆了好一会方往厨下走去。
不说小娥这番忐忑,只说欢郎自那日到任后,一连忙乱了几日,方将诸事理顺,这日眼看到午时,才要回后衙,就被个姓周的令吏凑到耳边说了几句,欢郎点点头,周令吏便带了个人进来。
那人二十六七模样,仪容俊雅,见了欢郎,只从容不迫行下礼去。欢郎听了令吏言语,晓得此人叫朱润,手中广有钱财,又与泉州知县相厚,便也不肯怠慢了他,寒喧已毕,两个便往厅里坐了。
这厢朱润咋见欢郎便一愣,不想他是此地知县,面上自丝毫不露,说了一回,便辞去了。
欢郎听了朱润言语,早便有了主意,当下只叫过周令吏,问他如何。那周令吏方得了朱润好处,自说此事对民生有利,大人该当应承。
欢郎沉吟片时,不免露出些松动的模样来,周令吏大喜,自报与朱润不题。
欢郎转回后衙,正遇着家书过来,便吩附小厮将特产收罗一二,与回信一道附去,小厮方要转身,又交欢郎叫住,交他把特产多备一份。
小厮快腿跑将出去,不到半日采办明白,装车时,恰交陈氏撞着,只问什么物事,小厮从实说了,陈氏方要转身,又见两个包裹一式一样,免不了盘诘小厮。
小厮哪敢实说,只将言语支吾,陈氏还有甚么不知道的?一言不发寻着欢郎,劈头便道:“官人你这是甚么意思?!”
欢郎哪知她甚么事体,听她口气,心中不耐,问也不问便道:“近日天热,娘子不如多喝些金银花降降火。”
他言语间漫不经心,只把眼儿盯在卷宗上,陈氏一发气恼,掐了掌心,半晌方强压了怒气道:“怎不见你想着我爹娘,他们是你何人?要你这般尽心!”
欢郎方知端的,把两太阳一揉,只道:“但凡年节,岳父母那里我何时缺过?”
陈氏把他看了半日,方道:“你是不曾缺过,但也不过随手委予他人,何时放在心头?”
见欢郎不欲多说,转身便走,愈觉一团热油滚在心上,哪还管得住嘴儿?当即便扯了他衣袖道:“她就是进了门,也不过是许家一个妾!她那爹娘却算哪门子亲戚?不过是两个贱民罢了……”
方说到这,早交欢郎把衣袖一扯,挣出手来,顾自吩咐小厮收拾书房,往前边去了。
陈氏呆呆立在当地,只把眼泪儿滚下来,回房犹觉两太阳金星直爆,只将物事掷在地下。
半晌大丫头桃英进来把地下收拾了,想一想,只劝道:“男人家气性大,娘子还需顺着他些,等时日久了,姑爷自会识得娘子的好处。”
见陈氏虽不言语,面色却略见和缓,就晓得她听在耳中,又说一时方慢慢去了。
再说黄监生自那日见了小娥后,神魂颠倒,几次来寻刘海石,想见小娥一面,不得机会。
他本是渔色的人,哪肯罢休,想了一想,走回屋里,把妻子吴氏叫至跟前,说亲戚久不来往,都生疏了,只交她去刘家走动。
吴氏嫁他不上两年,也是个识风情的,如何不晓得丈夫心思,肚里呸了一声,随口答应下来,黄监生大喜,是夜对吴氏百般奉承。
第二日晓得刘海石往福州应试,喜不自禁,连催吴氏速去。吴氏便备了礼上门,小娥接着,两个在厅里坐了。
吴氏坐下将小娥细细打量,见她果然生得好,想起丈夫嘱咐,只极力邀她过门,小娥见她殷勤,又是亲眷,推托不过,只得应了。
黄监生喜得手舞足蹈,待小娥来时,只在边壁窥看,这番又比上回匆匆一瞥不同,饱看了一阵,愈觉筋酥骨软,恨不能即刻贴身偎体,做了那一星半点的事。
当下再耐不得,只低低一咳,吴氏就托了词儿,走将开去。
不料小娥听到间壁男子咳嗽时,已心生疑窦,见了吴氏光景,愈从心底疑上来,吴氏前脚出门,后脚便随出来,黄监生匆匆蹔入屋里,只嗅了点幽香在肚里,连衣角也不曾沾得。
晚上不免报怨老婆,吴氏老大不耐,只道:“莫不是你自家猴急,调声做调,如何交人知觉了?连我也跟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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