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两妾是通房丫头开脸的碧荷,和院里抬回来的花魁娘子玲珑。
碧荷给裴峨生了他唯一的儿子裴嘉卓。
裴峨正妻不知怎地,生不出来子嗣,便对那裴嘉卓分外膈应。加之《殷律》里头规定了两条:
一,殴杀妻者,以命抵命;杀妾者,治正夫纲,无罪。
二,嫡目杀庶子生母,庶子不得忤逆,亦不得告。
裴峨正妻有心,又着裴老太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寻个理由,把那碧荷杖毙了。
哪知那裴卓嘉小小年纪精打细算的人,到这会见着亲生母亲死了,却冲动了,竟着一把砍刀将裴峨正妻自额心迎面劈开,当场就没了气息。
裴老太君亲眼见着自己最孝顺的孙儿杀了最孝顺的媳妇,旋即就瞪眼瘫了风,躺床上十来日了,至今回不过来。
正是裴家大乱的时候,皇帝却偏偏在朝上发难,明里就开始压制二皇子段燕山党。首先就拿朝议大夫王远达和裴氏家族开刀,罪状原本只有三两天,到后来越查越多,七八条,上十条……定罪的时候,连裴峨伙同王远达,构陷逼迫高门嫡女为妾的旧账也翻了出来。
裴家一时树倒猕猴散,先前裴峨外头养的,相好的那些女子,纷纷对裴峨避之不及。南衙剩下十人,虽也是燕山党被打压,却仍凭义气强抗着,时常给裴峨探探监,送送饭,想着怎么救裴峨出来。
倒是裴家自家人,为着各自保命,几乎无一人来看裴峨。他的亲子裴嘉卓,杀了嫡母,也下着狱,只有玲珑来探裴峨的监……
玲珑寻了以前的姐妹,又通过这位姐妹找到柳垂荣。玲珑在柳宅外跪了四个时辰,求得柳垂荣想办法带她去监牢。
裴峨见着玲珑来,他快三十而立的男子汉,哇哇就大嚎了起来。监牢环境恶劣,裴峨本就已蓬头垢面,憔悴不堪,这会一哭更是难看落魄至极。隔着栅栏,裴峨也不顾一对手铐哐当的响,就一把抓牢了玲珑的手,哭道:“我以后就只有你了。”
玲珑戚戚轻笑:“有我有什么用,我是院子里出来的,受不得运又不能给你生儿子。”
“我不在乎!”裴峨摇头,事到如今,他哪里还在乎那些虚妄,只求有一人是真心相待他,他方才不觉自己为这世间所抛弃。
玲珑眸意深深望着裴峨,唤了他一声:“相公。”
裴峨情动,禁不住隔着栅栏就拥玲珑入怀。玲珑身子软软地往裴峨胸膛上靠,忽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连捅裴峨……柳垂荣站得远,瞧见时急急赶过来救,玲珑已经捅到第十三刀,柳垂荣就是扣死了玲珑的手腕,也救不得裴峨了。
玲珑被柳垂荣和狱卒制服住,她也不挣脱,只笑道:“我这一辈子终于解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码这文的时候,我调剂着码了另外一本古言,估计十万字左右,现在已经更新了九万字了,马上就快完了。写一个美貌、野心、狠毒、无情、荒淫公主的故事,和《胸妾》风格不大一样,如果不介意女主非处,大家等文的时候不妨)o手机若是无法点击传送门的可以搜《匣中金刀》
55第五十四回
徐卷霜听柳垂荣将裴家那哗啦啦一大家子,碧荷、玲珑、裴老太君、裴嘉卓……这些名字她都熟悉,但仔细回忆样貌,徐卷霜才发现除了裴峨的样子她依然记得,其她人轮廓皆很模糊了。
仿佛她待在裴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高文问柳垂荣道:“那个玲珑呢?”
柳垂荣磨着牙答:“自然是处死了。”
高文便陷入沉思,心头压上层层乌云,久不发声。
柳垂荣以为高文是在思考去给裴峨奔丧的事,就重复又问高文:“子文,你到底去不去?给个实话。”
高文想了下,不大想去。这段时间他离开了南衙,从军打仗,经历了一番风霜后再回头望,发现自己跟裴峨他们一起混了十几年,但静下心来想想,其实这十几年都是浮在面上的淡薄朋友。
高文低头告诉柳垂荣:“我礼去人不去了吧。”
“好。”柳垂荣咬牙,他跟裴峨损友归损友,情意还是很深厚的。柳垂荣便禁不住伸食指,恨道:“高子文,你好,你够狠!”柳垂荣食指指着高文的鼻子,又指徐卷霜:“我们兄弟十几年的情意,你为着个女人,到最后翻脸不认人!”
高文负手身后,向柳垂荣正色道:“这不是女人不女人的问题。”高文抬臂,将柳垂荣直指的食指缓缓扒开,高文告诉柳垂荣:“柳升耀,你不明白。我现在清醒以后,再想那南衙的岁月,觉着我们当初那样过日子,是错的。但那些年已经过去了,我做事从不言悔,只能说很庆幸……”高文这人藏不住表情,庆幸时他嘴角竟翘浅笑,未顾及柳垂荣的心情。
高文道:“我庆幸自己身患隐疾,虽然跟你们一起走了十几年,却未像你们那样走得太歪。”
柳垂荣听到这话,愈发地不开心,既气愤又心虚,开口质问高文:“我们怎么走得歪了?你嫌弃我们了是不?好你个高子文,你高高在上鄂国公,想跟谁撇清关系,还不是捋捋袖子的事?何况还是我们这群失势的人……”柳垂荣明知道高文不关心朝政,不在乎名利,却故意说:“我知道,你是看二殿下暂时不行了,你便觉着我们十个都没得价值了!高子文,你真是做得青白眼!”
柳垂荣喋喋不休,高文却似乎并没有在听柳垂荣说话。高文似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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