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一切的眼神,却打从心底里发寒。
他看出了她的胆怯,没有强行逼供,而是背过身,一边继续大步向前走,一边朗声说:“华海律师事务所海商法律师,赵秉承是你师父,对不对?”
许衡只好继续之前的追逐,胸口涌动着难以名状的苦涩,依然硬着头皮回答:“是。”
王航的步伐很轻快,与许衡的拖拖拉拉形成鲜明对比:“你们所去年就申请了律师随船,名单报过来却一延再延。偏偏要等到‘长舟号’回港、偏偏要等到我当班,才派你这个女的上船……为什么?”
许衡整个人如遭电击,未曾料想对方已在不知不觉中摸清了所有情况,眼前迅速地朦胧一片:“我家里有事。”
“什么事?”
许衡咬着唇,舌尖尝到腥锈的咸味,站在原地不再迈步。
男人终于停下来,回头看她。
拼命睁着眼睛,拒绝让泪水落下,许衡将视线投向路边的草丛,耗尽全身力气呼吸、吐纳,调整情绪。
“以为我没见过女人?”王航走过来,语气中带有调笑的意味,用修长的手指抬起女孩秀气的下巴。
许衡猛地摆头挣脱。
他再次勾起唇角:“赵主任也太瞧不起人了一点。”
任由泪水留下脸庞,许衡强迫自己迎向对方的视线,无声地表示抗议。
她的眼底燃烧着火焰,却让人生出将之彻底摧毁的欲念。
王航眯着眼,声音很轻:“这样就恼羞成怒了?刚才还说你玩得起。”
他再抬手,用温热的指腹慢慢拭去那脸蛋上的泪滴,细细地逡巡、一点点地占领。直接揉进了许衡的内心深处,将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情绪捏碎,再次散落进看不见的风中。
她用牙抵住口腔里最软的那块肉,任由血流淌在齿缝间,用炙热的疼痛警醒自己。
“你师父倒贴着去娶常健家的疯婆子,在航运界是个众所周知的笑话。只有那种快退休、急着把权力变现的老家伙才不怀疑其中的用心。”
王航顿了顿,似在掂量接下来这番话的分量。最终还是皱着眉头说:“你和你老师的那点事儿,稍微找个知情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告诉我,凭什么以为我也会上当?”
“住嘴。”许衡恨恨地出声,齿间有猩红血迹。
王航挑挑眉,意有所指道:“这么容易就生气了?怎么‘维护核心客户’,嗯?”
不待他的指尖再次发力,许衡猛然挣脱掌控——那双曾经让她迷恋、眷顾、误解的大手——侧过头冲路边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无所谓会不会被人看到,更不怕所谓的鞭刑:“你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王航明显不以为意:“啧啧,欲擒故纵。”
许衡抹了把脸,清清喉咙,昂首挺胸地说:“不是欲擒故纵,但我必须说声‘对不起’。王船,我不该会错意。”
星辰似的眼眸微阖,似在分辨她这番话背后的真实含义。
向后退着步子,逐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许衡终于能够再次呼吸:“你瞧,我自以为咱们比较谈得来,上次演习的时候,你也牵了我的手……虽然是我主动伸出来的。”
她不自觉地甩动着手腕,努力将那刻骨铭心的感觉甩掉:“刚刚又带着我和这么一大家子人吃饭,正常人恐怕都会有些不自量力的想法。”
耸耸肩,许衡继续道:“我那些话确实不该讲。”
王航试图伸手揽住她,却被女孩轻巧躲过。
抱臂挡在胸前,她的视线早已模糊一片:“麻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什么都没听到。我这辈子也绝不会再提。”
见对方不搭腔,许衡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好歹是在私下场合,没有被更多人目睹这幅狼狈模样。
“刚才好像看到有地铁站,嗯,就在之前路过的地方。”她胡乱地岔开话题,打破了压在头顶的沉默,“待会儿咱们就分别行动吧,反正我记得港口区怎么走,一定会赶在开船前回去。”
说完,没等王航作出反应,许衡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只留下空气里淡淡的海盐味道,以及眼泪混杂着咸腥血锈的气息。
第25章追逐
挂在脸上的泪水被风干后,眼眶中的酸胀肿涩随之而来,几乎又要哭出声来。
她刚通过地铁的闸口,便被人死死拽住。
王航气喘吁吁:“跑什么跑?”
许衡只顾低头掰他的手指。
王航压低了声音吼道:“别动!”
地铁里人来人往,见他们俩拉拉扯扯,已经有不少侧目的眼光。
许衡一门心思地和那双铁锢般的大手较劲,恨不能用牙咬下块肉来。最后,两*性之间天然的生理差异占了上风,她不得不用挫败的语气祈求:“松手……”
“你不能跑。”王航强调。
她对这人反复无常的态度彻底无奈,抬头看向对方:“想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该道的歉,也已经道了——你还想要怎样?”
女孩的眼眶中还有残泪,胸口因情绪激动而上下起伏。
王航加大手中的力道:“我的话还没说完。”
地铁外的天空布满阴云,眼看就快下雨了,他带她另一个出口上到地面,熟门熟路地摸进一家南洋风格的咖啡店。
新加坡人普遍都喜欢喝咖啡,也很少在家下厨,有需要的时候就会找小贩中心和咖啡店解决。
这里的咖啡店往往与吃饭的地方在一起,装修舒适、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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