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穿了一身红裙的高挑女人,拿着银色小手包,二十出头,长得不错,更不错的是和她一起走进来的男士,二十四五岁,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地球还真是圆的,人生何处不相逢。
*
钟震声穿着政*府部门工作人员统一的暗蓝色制服套装,看起来刚下班,只在制服外面随意套了件黑色薄外套,但这些丝毫影响不到他出色的外形,反而更添了几分制服诱*惑,格外俊朗帅气。
es含笑迎上来,“方小姐,您订的货昨天就到了,我这就去帮您取过来,请稍等,或者您和您先生可以顺便看看我们店内其它的新货。”
听到被称为“您先生”,钟震声挑起了半边眉,不过也仅是挑了眉而已——犯得上对不相干的人认真解释吗?
方青玉也愣了一下,见钟震声并未出声否认,不禁笑得眉眼都开了,——和父母逛街,在楼下遇见钟震声,方母借口人老腰疼,便执意让钟震声陪她上来取她订制的礼服裙。
钟震声显然并未料到两位长辈口中要取的礼服包括“内衣”。他只是下班了,想着妹妹最喜欢喝的烧仙草在这里有卖,便开了车过来买。
——他的妹妹,他的落落,他的宝贝,也许今天会回来呢?
——半个月了,也许她在外面玩累了,今天便会回来呢?
——他怎么会弄丢了他的妹妹呢?
他坐在靠近店门口的一组红色沙发上,神思恍惚,并未留意到店内的其它客人。——其实只要他的眼睛肯抬起来,便能看见,他心心念念牵挂得吃不下睡不着的人儿,她就在站在离他不足三米的地方。
当有缘分的时候,即使她在孤儿院,也能千难万难把她带到你的身边。
当缘分尽了的时候,即使她近在咫尺,你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26、这个男人是我的
这般和爱慕了多年的男人单独坐在一起,于方青玉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那时年少,九岁还是十岁?
自从钟家来了一个拖着两管青绿鼻涕头发黄得跟玉米穗儿似的妹妹,他便忙着给妹妹擦鼻涕眼泪儿,忙着揍不懂事笑话妹妹的猴孩子,忙着给妹妹背衣服包儿陪她去上舞蹈训练班……忙与她无关的一切。
在那个所谓的妹妹出现之前,男人是曾经这么安静温煦地在她身边坐过的。
收银台那里站着几个es,满脸羡慕地盯着她和这个男人,他是如此帅得过分,优秀得过分。“您先生”!呵,她忍俊不禁地笑着,像得了一个秘密,从心底里甜得开出花儿来。
她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本来觉得自己有满满一肚子话想对他说的,一时却又不知先说哪句才好,她从小便是文艺尖子,跳舞唱歌什么都拿手,现在又在市电视台做节目主持,可是在暗恋的人面前,大抵每个男女都会变成这样吧?
望着他的侧颜,她终于说,“最近在忙什么?看你,这几天突然瘦了好多……”
这样的情景,让她的话语里自然地带了一丝亲昵。
男人却显然并没有听见她的话,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方青玉略有一丝尴尬,但马上想到一个他可能感兴趣的话题:“落落最近还好吗?就快要高考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提到了落落这两个字,男人突然回了神,俊脸猛地扭过来,眼神凌厉,倒吓了她一跳。
他急切地抓住她的胳膊,“落落?她在哪里?”
他的声音清晰而包裹着丝丝痛意,像跋涉得很苦的旅人突然见到水源,那么急切,没有风度,没有礼貌。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听错了,他抓在她胳膊上的修长的指缓缓蜷缩,脸上表情像沙一般流失,只剩了一片微痛和茫然。
如此脆弱的钟震声,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方青玉面前,不再是一贯温柔沉稳的样子,没有了修饰,如疲倦的鸟儿失去了停歇的树枝,累得那般难以掩饰。
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方青玉突然懂了。
原来,这个男人,他从不谈恋爱,连绯闻女友都无,只因为,他爱着的是落落,他的妹妹。
她被这个恍悟惊得呆住了。
商场里中央空调打得很低,她穿了条薄薄的红裙,只觉得全身突然冷得要起鸡皮疙瘩,脸色却是与红裙相反,苍白得没有血色。
es拿了她订做的内衣套装过来,请她去试穿,她才从被定了身般的僵滞里回过神来。
“好的,我去试一下。”她有些木然地接过那套白色内衣。
,二分之一罩杯,性感得恰到好处,白色上面缀的是她特意订制的一圈粉色蕾丝,因为她知道钟震声喜欢白和粉。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乳*房白嫩,双腿修长,每次这样照镜子,她都想象着有一天这样站在钟震声的面前,他的目光如蝶落在她身上时会是怎样的惊艳。
可是他爱的是别人,那个人是他的妹妹。
她一直以为他没有女朋友,她是有希望的,她就站在他的身边,只需转头便可看见。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她一早就败了,败在了十三年前。
她忘了换下那套新的内衣,直接套上裙子便走出试衣室,抬眼,那个眉目清朗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兀自愣神,微蹙着眉头,郁结,茫然,甚至有些委屈,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丢失的不是玩具,他只是丢失了他自己。
在这一刻,方青玉隔了几米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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