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神圣了,不过我的另一半骨灰去哪儿了呢,于是我又问他,他说他要把我的骨灰掺在米饭里,然后一口口吃下去。
高三那年的冬天,我们在一起了。那天晚上下晚自习,我们俩一起回家。当时已经很冷了,河里结了冰,冻得很厚,一到这时候,大家就想下去滑冰,有时候连冰鞋都不拿,直接穿着棉鞋下去,在冰上蹭来蹭去。明面上肯定是不让滑野冰的,容易出事,不过这河这么宽,政府却管不了那么宽。我和陈远骑到很偏僻的地方,旁边的河里空荡荡的,我们于是停了车子,下去滑冰。我当时挺怕冰会破,我说陈远,你别下来了,你万一掉下去怎么办,你掉下去还怎么考大学啊。他没听我的,他好像就没听过我的,当然我也从不听他的,我们谁也不听谁的,就是一块玩,没头没脑地玩。
河边是有灯的,普通的路灯,发黄颜色的光,落在冰面上,连冰也是黄的。陈远躺在冰上,我看见也滑了过去,跟他躺在一起。我问他干什么呢,他说看星星。但其实那天晚上,天上根本没有星星,什么都没有,月亮也看不见。陈远又说,我们干点危险的事吧。我说,好啊,杀人还是放火。他说,我们谈恋爱吧。
我们俩谈恋爱的事没人知道,孟小雨也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转学了,她暑假开学就没来学校了,我再也没见过她,她在qq上给我说,她妈给她联系了一个有名的高考工厂,把她送那儿去深造了,她还说她把跟茉茉的事告诉她妈了,所以她妈就把她送走了。她那天又专门给我打了电话,信誓旦旦地跟我说,除了茉茉,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我问她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你怎么不跟茉茉说。然后她挂了电话。孟小雨以前跟我说过很多她家的事,什么她爸爸出轨啦,她妈更年期把气全撒在她身上啦,她妈是个特别强硬的人。
我跟陈远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而且我们谈恋爱时候跟没谈的时候也没什么明显区别,我是这样觉得的。高考的时候,陈远发挥正常,考上了北京一所很好的985,我高三恶补,混了个垃圾三本,留在省内上学。我们两个感情正式结束应该源于陈远的一通电话,他说他在大学交了个女朋友,让我也找一个,我说好。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我没说,我可能是想让他觉得愧疚,这么说,我也应该觉得愧疚才对,可我那时候不觉得,我跟那个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陈远的事,直到挂了陈远的电话,我觉得愧疚了,但我不是觉得对不起他,就好像我不恨我爸一样,我恨的是我自己,我对不起的也是我自己。陈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喝酒了,我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但我听他说话的声音能听得出来,我太明白喝醉的人是什么样子了。
上大学以后,我就理所当然地离开了那座伴我生长的小城,遇到了许多来自不同城市的人,跟以前那座小城的联系也越来越少。有一天qq上有个人加我,说是以前跟孟小雨一块玩的人,在同城推荐里看到我,然后就加了。我们聊了几句,我想起来她是孟小雨的闺蜜之一,当时也有个女朋友,成天喊着老公、老婆。我问她还跟她女朋友在一起吗,她说她不是同性恋,那都是玩玩的,我说你们不是成天都称呼对方老婆的吗,她说是啊,但是直女在这方面本来就是很随便的啊。我当时鬼使神差问了她一句,那直男呢。她回我说,男生这么叫应该就不单纯了吧。我跟陈远没有这样称呼过对方,我年少时想不明白的事,至今依旧想不明白。她又跟我说,孟小雨现在留了及腰的长发,衣服非裙子不穿。这个我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起,孟小雨的qq空间把我屏蔽了,我也没有刷空间的习惯。那个女生又说,孟小雨现在的男朋友跟我长得很像。
我们小城少年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就像电台里播放的歌曲,总喜欢用减弱声音淡出的效果结尾。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在老家大街上碰见陈远,他一个人,我也一个人。我们刚好在河边一个修建得很好的公园碰见,河里很多人在滑冰,我们没有下去,就站在岸上。陈远跟我说,茉茉跟家里出柜了,过年没有回家。我想起孟小雨,有些惆怅,说当初我们都不信茉茉真的会是同性恋,因为她长得一点也不像。陈远笑了,问我同性恋长什么样儿,我说我也不知道,陈远又问我觉得他是吗,我说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他说早就分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有女朋友吗,我说有,好几个呢。他笑着说,去你妈的。他这句脏话是跟我学的,他说过,我已经好久没说过这句话了,我觉得我长大了很多,也文明了很多。
你跟我回家吗,陈远说,我今晚就出柜。
end
完结后的贤者时间:
其实我想写一篇第一人称的基佬小说,想了很久了,一直没写,不清楚到底写什么。
这篇一万多字的短文是我昨天晚上开始写的,流水账记事,也没有什么纲,脑子里只有孟小雨、陈远、茉茉、还有“我”。
起名叫“我们的世界”是因为《他们的世界》,让我自己给《我们的世界》打个tag,就是典型的稀巴烂式浪漫了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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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就一个问题想问一下读完这篇文章的你们:
你们觉得这是真的吗?你们觉得这几个人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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