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
白可愣住,“您认识我外公?”
黄老爷子颤巍巍站起身,摇摇头,被警卫员扶过往回走,疲惫地说:“左饕娃娃,今儿这棋先不下了。”继而一声长叹,“这头老倔驴唷——”
左饕与白可面面相觑。
秋分,丹桂飘香,蟹肥菊黄。
白茂春病逝,年仅58岁。
白家为他办了极隆重盛大的葬礼,明都各方政要和商界名流几乎全部出席,还有许多人从外省特意赶来参加。江南白家也派来了家主的次子白瑛彬。
白太太在葬礼上哭得几度昏厥。白君白权也悲痛欲绝地被各方苦劝。
而白可的位置则显得异常尴尬。
葬礼上他还见到了白太太的娘家大哥柴副省长。柴副省长器宇轩昂,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白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赏心悦目的臭虫。
斯人已逝,遗嘱生效。
葬礼结束后,有关受益人聚在标慧国际公司的大会议室,听白茂春的委托律师赵律师宣布遗产分配,江南主家代表白瑛彬参与旁听。
标慧国际主营水电力和新能源开发业务,白茂春拥有公司63的股权。遗嘱中,他将20的股份和全部车房留给未亡人白太太,两个儿子白权、白君各分得11,白喆6,白茂秋分得15。
赵律师读完遗嘱,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白太太万没料到,白茂春竟然遗赠了15的股份给白茂秋!这样她和白权、白君的股份加起来,再算上白喆的,也达不到绝对控股权!
赵律师说:“遗嘱已经过公证。各位,没有异议的话,就请签字吧。”
白太太沉吟几分钟,说道:“这字我不能签。”
赵律师扶了扶镜框,“您的理由是——?”
白太太哭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我怎么忍心让茂春走都走了,还被蒙在鼓里?!”白权连忙在旁劝慰。
白茂秋大惊失色。白瑛彬也皱了眉头,问:“表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太太只是大哭。
白权愤愤将一份文件拍在桌面上,“这个白喆,根本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白可的心脏骤停,又猛烈地砰砰跳起。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白茂秋脸色煞白,“你们有证据吗?”
“这就是证据”,白权把文件递给白茂秋,“姑姑你看,这是白喆在学校的体检报告,跟父亲的基因对比结果清清楚楚,他根本就不可能是父亲生的!父亲被骗了!”
白茂秋和白瑛彬一页页翻看,果然是白可的体检报告和二人的dna采样鉴定,结果显示,白喆是白茂春亲生子的可能性不足1.3!报告上般若中学和一家省著名医院的钢印确凿,做不得假,甚至还有医生的亲笔签名。
白太太哭道:“我早就觉得不对劲。茂春这么多年来身体一直不好,怎么老了老了,反倒弄出个儿子来?许隽琼是谁,那是最不要脸的交际花!她们演艺圈哪有一个干净的?!”
白君站起身大声说:“白喆根本就没有资格进白家!更没资格分我爸爸留下的钱!”
白茂秋颤抖双手放下报告,泪流满面。
白瑛彬也很震惊,他只是来参与遗嘱公布,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马上给他父亲,也就是江南白家的家主打电话。
左饕从后门闯进会议室,背靠墙双手抱胸,静静看着他们。
保安们打不过他,杵在门口很为难,白茂秋看看左饕,挥挥手,示意保安出去。
会议室里只能听到白瑛彬讲电话的声音,和白太太的哽咽抽泣。
白瑛彬放下手机,踌躇说,“父亲很生气,建议剥夺白喆的遗产继承权。”
白可垂着头,一语不发。
白太太点头拭泪,“我们接受叔父的建议。真是家门不幸,让瑛彬你们见笑了。茂春走了,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住茂春辛辛苦苦创下的产业!我们要代表标慧国际,收回白喆的股权!”
白权说:“我同意!”
白君说:“我也同意!”
白瑛彬问白茂秋:“茂秋表妹,你的意见呢?”
白茂秋茫然看向白瑛彬,终于点了头。
“白喆?”
“我可以交回这6的股份。”白可淡淡说,双目一片澄净,竟十分泰然。
白瑛彬不由微微愣了愣神。他觉得白喆这孩子十分古怪,小小年纪听此噩耗竟然无动于衷,平静的眼睛里不起一丝波澜。不是他已是一潭死水、麻木不仁,就是他的心胸远远更广阔,能容纳更多,大于这间会议室、大于这所公司、大于这座碉堡般的城市、大于这各宗罪孽纷纷繁繁的人间界!
这孩子非是池中之物啊。
其实白可倒也没有白瑛彬想象得那么天外飞仙,只不过早有拿不到遗产的心理准备而已。他想起有一天白茂春对他说的,“爹地这份遗嘱里留给你的东西不多,却只怕连这些你也留不住。”
果然。他只是没想到是为了这种恶心的理由。
居然生生地给刚下葬的白茂春扣了一顶新鲜出炉、闪闪发光的绿帽子。
白瑛彬看着白可的侧脸,感觉竟像是看到了30年前的白茂春的影子,那时他们年轻气盛、挥斥方遒,他们爽朗大笑、无忧无虑,他们想凭自己的能力开创一片盛世江山。当年白茂春刚娶了显贵柴家的千金,也就是如今的白夫人,是多么雄姿英发,大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儒商气魄。可惜天不怜人。
白瑛彬不禁有些犹豫,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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