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过来,是出事了?”王希泽对着窗口看去,一个身影很快从上面倒挂下来,翻进了屋内。
沈常乐一般会去书房找他,但还是第一次进他的寝室。室内帘幔屏风大多用的是天青色,简单而清雅,看起来确实像是张子初的品位,可偏当中一张木床,是浮夸的明红色,和屋里其他装饰显得格格不入。
“啧,偏心啊,我也受伤了,怎么不见你安慰安慰我?”沈常乐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可惜只找到了一壶茶。
他也懒得用杯子,直接端起茶壶朝嘴里倒去。
“看你这样子,伤势也无大碍了,说吧,什么事?”
沈常乐砸了砸嘴,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正在安抚阿夜的男人,“是你那个朋友,叫范晏兮的那个,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晏兮?”王希泽脸上的疤痕随着他的肌肉牵动皱在了一起,他将阿夜递还给沈常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今日张浚带人去搜了鹰鹘店,通叔被抓了,幸好老板娘机警,我才有时间从密道逃出来。但巧的是,我逃走的时候被范晏兮看到了。”
“不过说来也怪,他竟然没有戳穿我,反而有些像……要帮我逃走的意思?”沈常乐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啊,他如今是清平司的官员,没理由会帮一个朝廷钦犯才对。”
“……不是帮你,是帮我。”王希泽无奈地笑了,那小子,果真还是瞒不住他。
“帮你?他看穿了我跟你的关系?怎么可能!”沈常乐不信。他出入张府时一直都很小心,连张浚在附近布下的密探都奈何不了他,那个看上去呆呆的小子怎么可能察觉。
“也算不得看穿,不过该猜到的,他一定猜得到。”
“猜?我说你们这些书生累不累,就不能不打哑谜吗?”沈常乐越听越是糊涂,难受得抓耳挠腮。
“你这榆木脑袋,全当是个摆设。”王希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耐心解释道,“我上次故意画了假画像予他们找人,如今范晏兮一瞧见你这模样,还不知道我是故意作假?”
沈常乐愣了一愣,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啧,可也不对,他怎知不是我故意换了容貌?金明池那日我也是在脸上真做了手脚的。”
“容貌再掩饰,也不可能眉眼五官没有一丁点儿相像的地方。再说了,画画的人可是‘张子初’啊。”
“就凭这点线索怀疑你?也太敏锐了吧。”
“或许不止。我之前让你利用魏青疏拦下张浚的密探,恐怕也露了马脚。知道魏青疏在架阁库中的人并不多,除去捧日军和清平司的人,大概也只有范晏兮同我和友伦兄提起过。那段时日我又常常借口去找他,他会怀疑到我头上,不奇怪。”
实际上,从冯友伦告诉他张浚去往架阁库那日所发生的事后,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也是从那日起,张府前后开始多了很多“陌生面孔”。
“那怎么办?他不会连你的身份也一并起疑了吧?”
“我不知道。”王希泽回头见沈常乐一连担忧,冲他摆了摆手,“也不必太过担心,还好不是冯友伦那个大嘴巴发现的,晏兮兄嘛……我倒还信得过。”
“你不怕他坏事?”沈常乐惊诧地问。
“不怕。”
“为何?”
“我信他啊。”
听王希泽说得轻巧,沈常乐不由翻了个白眼。他本还欲再争辩几句,却见对方打了个哈欠,呼地一声吹灭了房中的蜡烛。
“我要睡了,你走的时候小心点,别吵醒姐姐。”
黑暗中,沈常乐只好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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