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做出一张正经着的脸,平常的死鱼眼都精神的张大了许多,他将门关上,只留下一个小缝露出他全部的表情,那一张正经脸猛地一变,嘴巴裂开做了一个标准的贱笑:“不要让你的主人等太久。”
归音跟往常一样笑骂着垃圾卷毛,那欠打的卷毛却早已经跑出老远。
我也得,好好加油啊,等着我啊,你们这群笨蛋。
千万,千万……
“别死啊。”
他按住了自己后颈感染的安无,上面已经开始出现的灼痛感挑拨着他的神经。
“千万,别死啊。”
☆、(三十一)
“喂!杂兵们!给我听好了!”
集结起来的男人们手里拿着的是自己磨得发亮的刀具,只有少数人身上穿着的保护自己的盔甲,而更多的只是穿着轻简的布衣,即将上战场的这些新的杂兵基本上都会直接派往前线冲锋,而冲锋代表着什么呢?一是告诉敌人我们发动攻击了,二是用来做诱饵。
只有渡过了新兵的时期成为老手,领头人才不会将其放在最前线,所以成为攘夷志士的第一步,就是怎样才能活下去。
最领头的人站在高处,手里举着有些破烂的酒盏,他将那酒盏举得老高,里面的液体还撒了一些出来,他用着嘶哑的嗓子大喊着,而下面的人有恐惧的,有紧张的,气氛严肃,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你们!就是一群去战场上送死的杂碎!向前冲是你们唯一活下去的途径!活下去是你们唯一的目的!后退的人!杀!逃跑的人!杀!”领头的人将那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将空掉的酒盏往空中抛去,只见寒光一闪,快速拔出刀剑后的男人将太刀又放回刀鞘中,而那抛起的酒盏被砍成两半掉在地上,只留下了几块瓦片。
“诱饵们!别给我死了!”
下面的男人们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有些看着自己家中的亲人送来的慰问品呜咽着哭了起来,有的浑身颤抖着坐在地上,更多的是脸色不佳的人,只有少数能稳住心神。为了活下去而送死,来自高层的威胁更像是战前的测试,根据表现,能活下的诱饵在此时已经确定了个八九不离十。
归音整理着自己的包裹,里面大多是好携带的干粮,没有什么重要的物品,带上的只有在坂田银时三人在前线经过多重波折才送到他手中的信件。
前线物资匮乏,一张纸三个人用根本写不得多少字,再加上战局时好时坏,战场失联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在小镇修养期间收到的信也只有仅仅几封而已,一张信纸上面挨着挤着写满了三种不同的字体,那上面偶尔还掉了几滴墨水,能想象出卷毛和假发两个人互相争夺着最后把高杉也拉进战争的样子。
收好自己的行囊,这是在上战场前的最后一次休息,最近的局势比较紧张,兵力时常不足,经常招募了一批下一批又跟着开始上战场了,没有时间给你休息和适应,进入前线的那一刻开始,就得时刻怀着自己赴死的决心。
前线的营地离正式的两军交战地点处于不远不近的方位,而归音所在的新一批的小兵在营地后方的小镇做最后休整,这小镇中的人们已经撤离了一干二净,用作攘夷志士们稍加休憩的地方。
从小镇前往前线的营地只需要短短几个小时,而就在这短短几个小时中却看见了完全不同的两幅光景,小镇是寂静毫无人烟的,而前线却到处是后勤人员奔跑的身影,他们口中大喊着,那些话语嘈杂的扭曲在一起,偶尔能看见几个人抬过去浑身鲜血淋漓的伤员,呼喊惨叫哭泣还有那刺目的鲜血,初来乍到的新兵们无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身上颤抖着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其中胆子较小的双腿一软已经跪了下去,缩在旁人的背后不敢抬起头来。
而真正到了战场之后,一切都要看心理素质,再怎么挑拨他们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再怎么说出鼓舞士气的话语,对那些已经开始恐惧开始畏缩的人来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领头的人一眼扫过去,嗤笑一声,在那些内心已经开始崩溃的人身上不做一丝停顿。
“不想死的话,就努力活下去,杂兵们。”领头的男人转身,与一边的人交接完毕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骑着自己的战马快速向之前小镇的方向跑去,还有新一批的杂兵等着他带领,这一次任务已经完成,他也没有时间继续待下去。
一开始带领自己的人走了,新兵的队伍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堆人嘈嘈杂杂,小声交谈着,更有一些宛如鹌鹑一样躲在角落里不敢说一句话,新的领头人脸上挂着一道疤痕,整个人站在那处其他人便自己噤声,见这些个新兵不再说话,他大喊一声跟我走,也不管其他人能否跟得上,大步跨着往战场的方向走去。
伏尸百万,血流漂橹。
这八个字将战场上的残酷描写的淋漓尽致,领头的人大概是个小队长,带着这一群新兵站在敌军侧翼的上风口,将那下方战场交汇处的惨样看的一清二楚,断肢残骸散落在地上,人类的,天人的,肢体还有血液纠缠在一起,被后面前仆后继的同类踩得看不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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