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沉又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道,“师弟……”
段纯宵这才缓缓道,“你也曾经救过我一次……虽不知是不是刻意设计,但也的确是为我受了伤,我如今也救你一次,也算是还了……”
薛晚沉心想,这应该指的是那回自己替他挡的一刀,不过那哪里谈得上救命,即使没有自己他也未必会受伤。
“还?”薛晚沉呼吸顿了顿,“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段纯宵僵了一下,只是冷着脸抿紧双唇,半晌不语,双眸冰凉如水,却无一丝波动。
意思不言而喻,世人都是如此,想要相信时即使事实摆在眼前也会视而不见,一旦不信,一桩桩一件件无关的往事都要通通翻出来左右猜测。
人心如此,本没什么好苛责,但薛晚沉仍然觉得委屈不忿,从前师弟对他深信不疑,如今却是深疑不信了。
天色渐暗,薛晚沉调息了几个周天后,感觉气力恢复了许多,才听到一旁的段纯宵说道,“等到入夜,他们将人撤了,我便带你下山。”
薛晚沉将地上的枯枝拢到一处,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烤了会儿手,“今晚还不行,他们是不会这么快撤人的。”
段纯宵起身,“那也不能在这里干等。”
薛晚沉看他似乎十分焦躁不安分模样,低声说了一句,“师弟,你休息一会儿吧。”
段纯宵却恍然未闻,站了一会儿,又自己去了洞口守着了。
等到夜幕彻底降临,白霜轻覆山间的灌丛,月色融融笼罩着山峰,偶尔能听到两声呼啸而过的山风。
段纯宵神经紧绷,说起来他已经有两天未曾合眼,可即使累极他也不敢松懈,一直到了半夜,忽然远远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还夹杂着山风掠过草叶的窸窣声和凌厉的破空声。
那打斗声持续了一刻钟左右才停下来。
薛晚沉刹然睁眼,将剑提在手里出了山洞。
段纯宵心中惊异,本欲开口叫住他,却又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惨白的月色溶在了天际,原本已经淡了的血腥气重新席卷而来。
他蹲身去检查那些尸首,有的一刀封喉,有的是打斗重伤致死。
他还未看清,只听一阵声响,又见从旁边几株巨木上跃下几个黑影,全都单膝跪地,“宫主。”
段纯宵这才明白,他的心陡然一沉,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可笑。
“师弟……”薛晚沉见他表情,便知他又误会了。
“师弟你听我解释……”他一说解释二字,脑袋中突然暴出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生生止住了话头。
[身败名裂,剥夺一切解释话语权!]
段纯宵将他一切看在眼里,冷眼瞧着,不知道这人究竟能无情无义到何种地步。
[宿主,我们已经帮你做了很多了,身败名裂任务很难的呀!]
薛晚沉默默内伤,最终只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说了句,“师弟是否无论我如今说什么都不信了。”
段纯宵冷笑一声,“薛宫主也是黔驴技穷了,这一招早已经用过了,自己忘了?”
薛晚沉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段师弟面前的确劣迹斑斑,恐怕一个字都不值得相信,自己刚才那句话怎么听都像是惺惺作态,以退为进。
这便是狼来了的故事,薛晚沉总算有了深刻体会,只是这种滋味毕竟不叫人好受。
他说话向来刻薄不留情面,他原以为说出这些话他会痛快,但现在见这样似乎一脸被自己的话伤到了的样子,不仅没有一丝快感,反而心里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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