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的一桌坐着几个年轻人,四男一女,都是学生模样。他们的穿着打扮很是寻常,却都随身带着奇怪的家伙,八卦盘、桃木剑。
这些人显然不是来游玩的,或者说赏玩的景点不太一样,此时他们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丧气,面对桌面上沸腾的汤锅也没有太高兴致。
“老常耍我们吧,老子蹲了几天,半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他亲眼见过的,可能还没出来,咱再等几天?”
“你自己等吧,跟在你常哥屁股后面,老子可不给人当猴耍。”年轻人脾气很大,拿起行李起身就走,帐也没结。
“哎,符你留下。”
“算了算了,半路插队的,本来也没指望他。”
唯一的女孩子,说话比较有威信,安抚了同伴的情绪。这四个人同仇敌忾,看起来像是一路的,应该是同学。耽误了四天,旅费耗去大半,几个人都没放弃,将地图摊在桌上,写写画画安排日程。
“下周就开学了,就再等五天,”姑娘摊开笔记本,简略打了网格,“钱省着点花,我安排一个日程表,青旅的床位退掉两个,咱们轮着睡觉。”
“醒着的人,一起守在洪尸寮。从冯寡妇坟开始,挨间搜一遍。尤其是水店那里,我总觉得阴森森的……”
“你母啊,又来不怕死的后生,看鬼做个毛线。”就在他们身后一桌,中年在角落里,白酒配醋肉,操着乡音嘟囔。
这一口浓厚的方言,竟被年轻人听个正着:“叔,你知道洪尸寮怎么回事?”
男人没料到这两句方言对方能听懂,懒得搭理外乡人,摆手打发对方,继续低头喝酒。
男生锲而不舍,多点了一盘大肠,端到那人桌前,又敬了根烟:“老乡,说说呗!”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故事本身就很简单。
洪尸寮原本叫洪寮,顾名思义,住的是一户洪姓的人家。洪家祖上是在五代时期,从北方迁过来的汉人,在当地发展成一门望族。洪寮临近石桥,地处要道,是往来行人补充水源、住店休息的好地方。
一百多年前,有一个商队。打荆楚之地而来,途径此处,是为了这岛上独有的一种花木,采回去做成上好的胭脂。洪寮很大,房源充足,一行五十多人,借助在洪家。
领头的人姓冯,是个豪爽的汉子,他夫人也随着出行,漂亮又干练。采集花粉耽搁了一些时间,冯氏一行人住了五天,也相安无事。
就在第六天清早,整个商队的男丁,全部暴亡。
借住的客人殒命,死一个晦气,死两个恶心,死五十个就惊悚了。官府也曾派人查看,这些人死得无声无息,没找到任何线索,最终成了悬案。丧偶的冯寡妇,在洪家族长的安排下,住进了冯寮,算是给这苦命的妇人一点补偿。
最后坏事就坏在这女人身上,冯寡妇那时也就三十多岁,风韵尚存。丈夫身死,这女人不显悲伤,反而勾搭了洪家一门几代老爷们相继爬墙。这女人颇有两手,做得一手好菜,唱的一首好曲,吹得一口好萧。
也是在一个清晨,早起买水的村民敲门没人应,整个洪寮毫无声响。大宅内,小叔子撕扯着嫂子的大腿,妻子咬住丈夫的脖子,公公手中的大砍刀直插进儿媳妇后脑勺。再看冯寡妇,一根腰带绑住房梁,也上了吊。
洪氏一族,团灭。
“争风吃醋能死一大家子?这也太扯了。”
“就听个故事,我骗你?”男人不悦,挥手让对方赶紧滚蛋。
“哎,叔,没说你乱讲,”男生赔礼道,“我是想问,凶手是谁,最后查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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