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司马繁内力真如此强横,那问题就更多了。这般武功,绝对是从小苦练,吃尽常人不能忍受的苦头而来的。司马繁的父母既然无意江湖,为何还要让儿子受尽煎熬,教出一个武林高手?
若司马繁只是一个北漠荒原的少年,又何必把妹妹嫁给徐和青,又何必用徐梦回挟制徐和青,又何必逼迫徐和青举家迁移?仅仅从招揽自己这件事,已经可以看出他野心极大,非常人可以想象。
车队专挑偏僻路线,每到一个地方,总能遇到一些奇怪的人。司马繁或用惊人武学,或用优雅风度,或用难辞诱惑,将这些人一一收在自己掌握下。
白少情冷眼旁观,惊觉这许多人都是三山五岳的邪派人物,司马繁定早布置了眼线,知道他们藏身地点,仔细策划了路线,好逐一收于门下。
看来只有自己,是司马繁此行的“意外收获”。
陆续走了是三天,进入山西境内,与第一次遇到车队的时候相比,包括白少情在内,已经多出八人。
当夜,众人住进一个宏伟的大庄院,白少情被安排在西厢一雅致住处。
司马繁是个不错的主人,佳肴美酒任意享用,送来的用品也都极考究,吃穿梳洗都有人伺候。可白少情接下来的七天,都没有见到主人的影子。
他也不急,暗忖司马繁此刻定在笼络其他七人。以他万里红的身份,只可以帮助司马繁对付江城派,当然比不上胡顺漂那种老怪物值钱。
这天刚吃过晚饭,白少情兴致忽起,命伺候的丫头唱首曲子解闷。
正侧躺在藤椅上打拍子,忽然听见窗外爽朗笑声,“万前辈好雅兴!”一偏头,原来是司马繁来了。
司马繁从门口进来,笑道:“司马繁事忙,招呼不周,前辈见谅。”
“多承招待。”白少情从藤椅上站起来,请司马繁坐下。心中暗算,今天刚好第八天,这人筹划周密,竟真能一天料理一个江湖上的高手?稍有定计,开口问道:“司马公子可还记得答应万某的事?江城派……”
“前辈莫急。”司马繁扬唇浅笑,“司马繁答应过前辈的事一定会兑现,但大事不可草率,容我慢慢斟酌。”
白少情心道:你今天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江城派掌门的位置么?难道是欲擒故纵之计?淡淡道:“既然公子要慢慢斟酌,万某就耐心地等了。不知司马公子今日……”
“自然是有事请教。”司马繁抬手挥走两个丫头,低声笑道:“有一件事,想求前辈指点。”
他笑得诡异,白少情暗自警觉。
“公子请说。万某定知无不言。”
“如此,司马繁就直说了。”司马繁沉吟道:“我想请问一个关于阴阳的问题。”
白少情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万里红以采阴补阳的邪行得罪武林同道,关于如何阴阳调和,如何交融掠取,一定深明其道。没想到司马繁模样斯文,竟对这种歹事有兴趣。
他心中对司马繁的评价又低三分。
“公子想问的是……采阴术?”
“非也,非也。”瞅见白少情的模样,司马繁轻摇纸扇,缓缓道:“此事复杂无比,待我细细说来。比如,有一个人,他练了一种阳刚气极重的武功,而这种阳刚气最忌讳阴气。所以,这个人只能和男子……”他略去后面两字,含笑不语。
司马繁其实也算美男子,眼睛亮若星辰,望向白少情的目光温厚柔和。不知为何,白少情却平白生出头皮发麻的感觉,不自在地答道:“若只是男子和男子交合,民间多有例子,此类的春宫图也可重金购得,公子何必烦恼?”
“若我不仅仅要交合,还要采阳呢?”
“采阳?”白少情诧异地看着司马繁。
男人采男人的阳?这真是千古未闻的奇题,莫说冒充的万里红,即使是真的万里红,恐怕也无法回答。
司马繁神态自若,毫不觉得自己此问离奇,接着道:“我再举一个例子。假如有人练一门阳刚气极重的武功,他的徒弟若与他交合,阳气是否可以被师父所吸附?”
“如果在交合时暗中默运采补神功,那师父吸附的就不是阳气,而是徒弟的功力。”白少情据实答了一句,心中蓦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当日和封龙交欢时,若封龙用了采补术,自己岂不是一命呜呼?
这样一想,竟又让他想起另一件可怕的事来。
天下只有横天逆日功至阳至刚,司马繁口口声声阳刚气极重,最忌讳阴气,难道他所说的那人,竟然就是封龙?或者这个司马繁,竟然就是封龙的另一个徒弟?
想到这里,白少情“啊”一声,骤然惊叫出来。
司马繁讶道:“前辈可是想到什么了?”
白少情连忙收敛惊态,笑道:“没想到司马公子对此道如此精通,竟能想到以阳采阳,实在超乎前人所能想象。万某佩服。”
司马繁盯着白少情,沉吟片刻,忽然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薄唇紧抿,神色间说不出的冷冽,仿佛白少情身上的某个秘密已经被他看穿。
他一向斯文有礼,温文尔雅,此刻骤然改变,分外叫人心里一颤。
白少情被他一盯,只觉得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前辈请看。”司马繁绕着白少情走了一圈,站定在桌前,伸手将桌上的黄铜酒壶拿起,默运功力。
黄铜酒壶在他掌中渐渐变色,似乎变软了几分,不过片刻,竟完全熔成铜水,从司马繁纤细白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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